三個小時後,猴子開著一輛沒有掛牌的車,將林若塵接到了鍾山大營。
在路上,林若塵已經知道,這次的行動,極為隱秘,即使猴子這樣已經確定出戰的隊員,都依然不知道任何行動的方案和時間。
目標是誰,更加無從知道。
“不管是誰,老子都會讓他到地下,跟黑豹他們去磕頭賠罪!”
猴子咬著後槽牙,聲音像從兩塊鐵塊中摩擦出來的一樣。
林若塵點點頭,他絕對同意這樣的說法。不管是誰,都要為他做下的孽,承擔責任!
鄭強軍的營帳內,依舊隻有他和林若塵兩人,武信依舊守在門口。
“那個人是誰?”
林若塵單刀直入。既然他來了,就沒有準備討價還價,他隻想知道,準備對付的目標就行了。
“幕後的主謀,暫時還查不出來,估計馬兆先也不知道。但單單是直接管理他的人,抓捕他,就足以讓華天國政局動蕩!”
鄭強軍的聲音壓得很低,即使在自己的大營,他仍然不敢大意。
“我隻問你,幹,還是不幹?”林若塵的雙眼中閃出殺意。
鄭強軍覺得一股冷風拂過,幾個月不見,林若塵身上的氣勢,更加的逼人。
“幹!當然幹。老子的兄弟,就沒有白死過!這次若不是兄弟你和賀教官出手,估計我的弟兄就全都折在裏麵了!這個仇,非報不可!”鄭強軍狠狠地一拳砸在桌案上。
“好!我肯定參加,我不是為你,我就是要親手拿下他,破開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兩人達成一致,開始頭抵住頭,小聲的交流。
足足有半個多小時,林若塵身體靠後,重重地坐在椅子上,麵沉似水。
“這誰能做到?你們這是讓我們去死嗎?我要殺他,不管他在哪裏,我都有三分的把握。可要生擒,你覺得可能嗎?”
林若塵盯著鄭強軍的眼睛,眼眉挑起。
臉漲得通紅,鄭強軍也知道,這所謂的作戰計劃,實在太過想當然了。不過他也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隻要消息散布出去,他絕對會率部嘩變!以他這麼多年的經營,那種破壞力,絕對會流血千裏!華天國,經不起這種事情!”
“那特麼的是軍營!那不是誰家的大院,那裏駐紮著超過了十萬的,荷槍實彈的將士!你讓我們去把他生擒回來?你既然知道他和古武世家有牽連,那他的身邊,會沒有高手?我們可以殺他,因為那樣我們根本就不用考慮出來的問題,死在裏麵也就是了。生擒?你真的知道是什麼概念嗎?”
林若塵壓著喉嚨低喝著,厚重的搪瓷杯子,被捏成了一團。
“殺他沒有意義,殺了他,我們可能就真的找不到,那個幕後的主謀了!要單單為了殺他,我們不需要這麼興師動眾,一把狙擊槍就足夠了!”
鄭強軍無奈地搖頭,他當然知道,這是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我會讓特種大隊做好準備,而且我手裏也有軍政處的手令。你們隻要生擒他,發出信號,堅持五分鍾。我保證,隻要五分鍾,我就能控製住局麵!”
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整個東南軍區的人,他一個都不敢相信。這個任務,隻有在完成後,才能公諸於眾。
林若塵不再說話,閉上雙眼,開始在腦子裏,快速地推演。
他知道,鄭強軍絕對是逼到絕路了,他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用這種幾乎是自殺的作戰計劃。
整整二十分鍾過去,鄭強軍連呼吸的聲音,都盡量地壓製住。他不敢打擾林若塵一絲。這個任務的最後希望,就在林若塵的身上。
前兩天發生的黑市賭戰,雖然隱秘,但絕對瞞不過他鄭強軍的眼睛!
整個盛京城,沒有誰比林若塵更適合。
“我挑五個人,加上賀教官,就我們七個。就五分鍾,哪怕多一秒,我都會直接弄死他!”
林若塵終於睜開了眼睛,聲音低沉。
“可以!人隨你挑,時間你定,我全力配合。五分鍾,我鄭強軍控製不住局麵,我自己把腦袋,打碎在你墳頭上!”
鄭強軍牙齒咬得咯嘣亂響。他說的沒錯,他控製不住局麵,林若塵他們,就沒有一絲生還的可能。
“不用。最後一個要求,我若死了,把我徒弟小郎,收到你身邊,做個警衛員。看住他,永遠不要他替我報仇!他已經為我死過一次了。”
林若塵擺擺手。他不想死,可很多事情,都沒有給人留下,太多的選擇。
從他在那幅山水畫上,寫下那四句詩,他就知道,他這一生,大概總要死於非命!
血染萬裏不為侯,不向鉛汞道中求。非為紅塵眷戀事,但問山河誰敢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