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圓桌,沒有嚴格的界線,可碩大的桌子前,僅僅坐著六個人,自然而然就分出了陣營。
古武世家的三個人,為首的卻不是連驤風,而是那日在宗師格鬥場中出頭的中年人!
每個人的責任不同,連驤風是要帶著古武世家年輕一輩的武師,來盛京城,爭一個名分。而蘇放身上的擔子,也並不比他輕。
所謂的山上,不過是一個形象的說法而已。
其實,古武世家,在華天國,有一片獨立的生存空間。
他們能夠在那個地方生活幾十年,顯然過得也不是自給自足的生活,他們依然需要依靠和華天國的商貿交易,來完成自己資源分配。
所以,他們在華天國,在盛京城,其實一直都有自己的產業。隻是主管這些產業的,都不是習武之人罷了。
蘇放的任務,就是借著這次神拳擂台的賭鬥,爭取更多的利益分配。
可惜,今天白天的戰況,對他來說,極度不利。
談判,向來依靠的,都不是某個人的舌燦蓮花,而是隱藏其後的,強悍戰力。
如果今天的賭戰,是古武世家大獲全勝,蘇放現在的態度,絕對不是現在這般的戰戰兢兢、謹小慎微。
對麵的人,顯然就輕鬆了很多。
坐在中間位置的,是地下格鬥場的主人張子良,他的側後方坐著自己的商業助理。兩邊的位置上,龍若水在輕輕地攪動麵前的咖啡,而一身豔紅,身材魁梧的,則是白天坐在山河會大旗下麵的女子。
趙小紅,四大家族中,特立獨行的女子。
這高層圈子裏的年輕一代,幾乎都是在她的傳奇和庇護中長大。即便華青山這樣的佼佼者,麵對她,依然要恭敬地叫一聲紅姐。
她不屬於趙家,也很少參與家族之間的事務,可她如今掌控的勢力,足以排進華天國的前五。山河會,隻是她在盛京城的冰山一角。
她從小習武,卻從未在公開的場合,和人動過手。沒有人知道她的實力,但華青山說過,她比你們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強大!
趙小紅側著身,隻顧和張子良笑談,仿佛根本就沒有把對麵的古武世家,當一碼事。
蘇放有些無奈,對麵的每一個人,骨子裏都是高傲的,也從來沒有妥協的習慣。
這樣的人,一般在談判桌上,並不是一個合格的人選。
可偏偏,他們在今天的擂台上,一個人,血戰十場,鎮殺了他蘇放手中,所有的籌碼。在這個境況下,這樣的人,才最適合談判。
“已經三十年了,事實證明,古武世家,並不是洪水猛獸。我們在盛京城,可以在現有的框架內,展開各項商業活動。那麼,我們也應該得到更加公平的環境。我建議,再開放一些商業領域,展開合作。這對我們雙方,都是雙贏的局麵。”
蘇放輕咳一聲,將手中的一份文件,推向張子良。
他敢肯定,他不開口,對麵這三個人,就會這樣坐到時間結束。他們一點都不想改變現在的局麵,可古武世家已經等了三十年,卻不能這樣耗下去。
張子良連文件夾都沒有打開,隻是用手指扣著封麵,笑道:“這個不忙著談。我們先要定下基調,古武世家的武師,不得進入盛京城的範圍。沒有這個基礎,所有的商業合作,都是無根之水。”
蘇放的眼角跳了一下。他的文件中,第一個需要開放的領域,就是武館。
什麼才是古武世家最大的資源?當然是武師!他這一次最大的任務,就是要在這上麵,獲得重大的突破。
武師不能進入盛京城的範圍,還怎麼談?
“武館是我們這次談判的主要方麵,我們不可能靠不習武的普通人,來經營武館。我們可以探討參與的數量,或者是級別。張先生一口堵死所有合作的路,這不是談判的精神。”
蘇放有些焦急,他覺得,對麵的張子良,甚至連和他們談判的誠意都沒有。
張子良聳聳肩,道:“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們的。三十年前,你們回山的時候,就定下了規矩。”
“定下的期限是三十年,現在已經到了。”蘇放疾聲道。
張子良點點頭,將目光投向身旁的趙小紅和龍若水。“兩位怎麼看?”
“神拳賭戰,不就是解決這個問題的嗎?明天戰過,這個期限,自然會重新製定。是三十年,還是二十年,這個可以再談!”
和她的形象完全不符,趙小紅的聲音很脆,話語之中,卻帶著幾分戲謔。
“盛京城是個開放的城市,我們願意和任何友好的人,展開商業合作。當然,這種合作必須進行約束。”
龍若水說的風輕雲淡,但話裏話外,堅決不肯退縮半步。
張子良笑了,將麵前的文件夾,重新推回蘇放,道:“你看,這就是我們的意思。我建議,將武館的事情,暫時放下。在默認規矩依舊的情況下,其他的事情,我們可以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