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飛再也沒有一絲拚命的打算,將手中的軟劍,胡亂地甩出,盡全力往後一躍!
他隻想盡快地跌下擂台。哪怕晚上一秒,生命就會終結。
可惜,他之前自信地那一次拔劍前衝,徹底斷送了他的生機。
遲飛雙腳已經脫離了擂台,長舒一口氣的同時,渾身汗毛倒豎,毛孔擴張,汗水瞬間將他的衣服濕透。
一隻大手憑空而至,在遲飛絕望的眼神中,扣住了他的咽喉!
林若塵單腳勾住擂台邊緣的纜繩,腰腹用力,瞬間翻回擂台,左手中,如同拎一隻小雞一般,拖著遲飛,一步步走到擂台正對下麵眾人的邊緣。
右腳落下處,一個個血紅的腳印,仿佛是一條通往地獄的道路!
“我的身上,是暗城區八十萬口的性命!吳桐,你拿什麼跟我比?今天,隻要上來一個,老子就殺一個!來戰!”
林若塵冰冷的聲音,如同地獄中鑽出的魔王,手中的長刀,卻緩緩地朝遲飛的咽喉處割下!
下刀極緩,人頭切落時,鮮血已經將林若塵的頭臉,徹底地迷蒙。
隨手一抖,將遲飛無頭的屍體拋下,正砸在吳桐的腳下!
“來啊,繼續!”
林若塵將上半身靠住擂台邊緣的纜繩,衝著吳桐嘶吼。
吳桐隻覺得頭皮發麻,好像被一頭萬丈巨蟒,死死地盯住,心髒瞬間緊鎖起來,順手就將腰間的短槍握在手中,槍口指向林若塵。
他隻怕自己在猶豫一秒鍾,這個嗜血的狂魔,就會撲下擂台,將他撕成碎片!
“砰!”
槍聲響起,吳桐手中的短槍,再次崩碎。
火南大步上前,手中的槍口還冒著青煙,就這樣死死地貼住吳桐的太陽穴。吳桐鬢角的頭發被炙熱的槍口烤焦,發出刺鼻的氣味!
“猴崽子!你以為隻有你手中有槍?老子在暗拳賽上都從來沒有拔過槍,你算特麼的什麼東西!”
吳桐梗著脖子,連動也不敢動,褲襠中濕漉漉的,一股溫熱已經順著褲腿流下!
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就如同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都會熄滅。
位高權重,特種大隊的大隊長,此時卻茫然無助。他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格鬥場外,還有他三千多全副武裝的兵士,可這裏的每個人,似乎都沒有將他的生命,當作一回事!
匹夫之怒,血濺五步!
在這裏,他不是高高在上的權貴,他不是監管整個盛京城社團的大佬,他隻是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終於明白,一旦他觸碰到了這些瘋子的底線,那他就像一隻被大手握在手心的雞蛋,隨時都會被捏碎!林若塵如是,元明如是,這火南如是。
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將目光投向一側的趙山河。
“趙會長,他們如此無禮,你怎麼看?”
趙山河“呸”的一聲將一口唾沫,吐到吳桐的腳下,惡狠狠地道:“有種的就派人上去廝殺,沒有卵蛋的,就特麼滾!動槍?真特麼連狗都不如!”
吳桐環顧四周,路長青一臉的陰笑,孟良目光空洞,仿佛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的心突然冰冷,渾身都開始戰抖。
明白了!
自己早特麼已經被軍方拋棄,卻還像個傻叉一樣,在這裏妄自掙紮。
怪不得石長群再也沒有對暗拳賽插過一句話,怪不得就連飛鷹小隊的隊長賀南山,都以正在執行特殊任務,拒絕了此次暗拳賽!
恐怕這個特種大隊的大隊長,早就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就等著他這次铩羽而歸!
連這些社團的頭目們都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卻茫然未知。
吳桐的腰瞬間佝僂起來,再沒有之前的意氣風發,仿佛在這一刻,蒼老了十幾歲。
鬥拳擂台的血腥,比之他經曆的鬥爭,還是溫和的太多了!
“軍方勢力,放棄這一次的暗拳賽。你們看著辦吧。”
吳桐長出了一口氣,掃了一眼路長青等人,腳步蹣跚,往大廳之外走去。唯有腳下,那一個個濕漉漉的腳印,顯得尤其的嘲諷。
昌紅集團等四家社團,隻好搖搖頭,跟在吳桐的身後,朝外走去。這一次暗拳賽,注定和他們沒有關係了。隻是不知道,這盛京城,還有他們多少的生存空間。
“4332,鷹翅占那個2份的名額。林若塵,我山河會的武師,要和你較量一場,隻要你取勝,這次的暗拳賽,就這麼定了。如何?”
趙山河的臉上,卻看不上喜悲,聲音沉悶。
隨著他話音未落,一名二十五六歲的武師,邁步走到了台前,空手,寬鬆的武士服,臉上卻掛著溫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