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雙岩喊出聲時,就看見,還沒有等身後的聯保隊成員衝上,林若塵莫名的兩步,距離他就隻剩下不到一米的距離。
於是,所有的人,同時停住了本就遲疑的腳步。
“你想幹什麼?這是法製社會。傷了我,你也逃不脫的。”一米八高的童雙岩,甚至覺得,隻有仰頭才能看到一米七多的林若塵的眼睛。
大雨傾盆而下,威風八麵的社團首領,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痛恨過這種靠實力說話的潛規則!
“你們踐踏了所謂的法製,現在,輪到它來踐踏你們的生命。”
林若塵伸手扣住了童雙岩的脖子。六年高高在上的隊長身份,讓本來也是凶名赫赫的童雙岩,連反抗的能力,都已經消亡。
連續兩腳,踢在膝蓋之上,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的聲音,被童雙岩尖銳的嚎叫掩蓋。
人群散盡,受傷的眾人,也被人抬走。大雨衝刷而下,林若塵腳下,大片的血漬順著水流而去。
童雙岩終究還是出手了。在確定自己兩條腿盡廢後,絕望地童雙岩,在倒地的時候,刺出了自己右手袖中的鋒利匕首。
匕首插進林若塵左腿小腿一寸,卻又付出了一條手臂粉碎性骨折的代價。
方夢山也已經站在大雨之中,他早就預知了事情的結局,卻沒有料想,是如此的慘烈。林若塵用了一種最為直接的方式,一戰,便徹底摧毀了整個聯保隊。
從今天起,盛京大學,再沒有聯保隊這個名字。而商業街,將真正變成林若塵的地盤。
眾人都已經離去,林若塵依舊站在雨中。因為,長街之上,一個人,手持一把油布小傘,正在緩緩地走來。
二十一二歲的樣子,長發隨意地披灑在肩頭,雙眼像鷹一般犀利,渾身黑色的緊身運動服。右手中,一根兩尺長的鐵棍,棍身漆黑,上麵雕刻著金色的龍。
“林若塵,與我一戰!”
長發青年一直走到林若塵身前兩米的距離,將手中的小傘甩到一旁,盤龍短棍點指林若塵,厲聲喝道。
方夢山快步上前,高聲道:“雷少峰,今天的事情,跟你們雷生武館有什麼關係?乘人之危,也是練武之人的作風?”
“我雷少峰做事,從不循規蹈矩。他打了我雷生武館的人,我就來和他一戰!你方夢山不服,大可先來過過手!”
雷少峰絲毫不把方夢山放在眼裏。一棍在手,雷少峰自認,方夢山不是自己的對手。
似乎因為剛剛的一場惡戰,林若塵眼睛中,還依然殘留著一種狂熱。
“方夢山你退後。我從來沒有惹過你們雷生武館,不過,我也沒有跟你解釋的義務。既然你找上門來,我接著就是。我倒想看看,你們雷生武館對我林若塵的敵意,到底從何而來!”
左腿受傷,林若塵並沒有動,左腳跟提起,腳尖虛點地麵。
相對於以冷福生為代表的這一群聯保隊的混混,雷少峰才是真正的習武之人。自小便受過係統的武術訓練,不管是理論,還是實際的搏鬥技巧,都極其高明。
短棍,在華天國武術中,有他特殊的地位。
橛、刺、短槍、尺、扇、鐧等,至少有十種以上的兵刃,脫胎於短棍的棍法。
短棍,多用雙棍,靈活、詭詐,招法多變。迅猛時如猛虎下山,靈動處如靈猴在樹。可雷家,偏偏走的是單棍的套路!
雷少峰的盤龍棍,方夢山領教過,自認不敵。
雞蛋粗細的雕龍短棍在手,雷少峰卻很少有掄砸的手法,點、刺、紮、挑,走的是輕靈的路線。
大雨模糊了視線,無法準確地捕捉短棍的軌跡。林若塵左腿、左肩,都有傷勢,會極大地影響靈活性。雷少峰,找了一個最適合自己戰鬥的時機!
大雨滂沱,棍隨身走時,水花四濺。林若塵立在原地,利用簡單的斜步側身,謹守自己的門戶。
看不見汗水,可雷少峰確實在淌汗。
六十四式盤龍棍,他已經施展殆盡了,可始終攻不破林若塵的防守。
他藏在人群之中,已經觀察了很久,林若塵右手拳非常有力,突然爆發之時,會發出裂帛一般的脆響。他盡量避免手中的短棍,與他右手硬碰。一旦短棍被震落,他不覺得自己的拳腳功夫,能在林若塵手下占到便宜。
方夢山清楚地看到,林若塵的左腿,已經開始微微的戰抖。他很不明白,林若塵為什麼就這麼始終在原地防守,一次都未曾反擊。越往後拖,他的傷勢就會越重。雨水之中,傷勢不會愈合,鮮血會帶走他最後的體力。
而雷少峰,已經準備撤退了。他今天就不是來生死相搏的,現在,他已經確定,這是一個高手,至少,功夫應該在自己之上。若他手中有武器,若他不是身上有傷,恐怕,他不會給自己把六十四式盤龍棍展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