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寒冬是最蕭索,同時也是最熱鬧的。
許敬軒站在高高的台階上,眺望著遠處熱鬧的都市。寒風在耳邊呼呼的吹過,將他黑色的風衣撩起,飄蕩在無邊的天空之中。他的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眼睛裏有隱隱的期待和不安。俊美的容顏卻有說不出的孤單落寞。
旁邊豎立著一個牌子,上麵歪歪斜斜的寫著幾個大字:此處施工,請勿攀爬!
就連最後一塊屬於他的地方也將要消失了,以後他還能去哪裏呢?
感覺有人走到他身邊,許敬軒慢慢回過頭來。簡汐站在他旁邊靜靜地看著遠方,臉上帶著蒼白的病容。
“你來了。”他說。
簡汐點頭:“你找我有事嗎?”
許敬軒看到她蒼白的麵孔愣了一下,然後將手裏的一份資料遞給她。
“這是什麼?”
“你看了就知道了。”他淡淡地說。
蒼白而又細長的手指輕輕將袋子打開,簡汐忽的睜大了眼睛,握著紙張的手指在風中輕輕顫抖。“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她喃喃地說。
“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親自到監獄去查一下。你父親的確是死於心髒病突發,我爸和林叔之前沒有去看過他,更沒有一起去看過他。”
“原來是舅舅他騙了我。”簡汐淒涼一笑,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算了,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我已經將這些全部放開了,我不會再讓過去的事情一直折磨下去。敬軒,你也放開吧。”她說完將手裏紙張撕得粉碎,然後拋向無邊的空中。無數的碎片在空中狂亂地飛舞,像突然下起的雪花在空中散落。
“知道我為什麼將合並後的公司更名為聖天嗎?”
“為什麼?”
許敬軒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發黃的照片遞到她麵前,那是一張多年前的合照,照片上是三個充滿活力的年輕人。他們互相搭著肩膀,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笑容。
“這是他們年輕時候的照片,那時的他們熱血沸騰,是同甘共苦的好兄弟。聖天是他們的心血,也是他們奮鬥的目標。即使聖天不在了,我爸依然把名字命名為聖陽,因為太陽是永遠屬於天空的。他們每一個人沒有忘記過聖天,因為那是他們共同建立的結晶。”
簡汐低頭默然。是啊!沒有人真的忘記過聖天。爸,你在天上可以安心了。
“雅妮去自首了。”過了很久,敬軒輕輕地說。
簡汐一愣,向他看去。許敬軒微微低著頭,臉上有淡淡的悲傷。
“沒想到她會這樣放得開,本以為你們還有希望的。”
“我從來沒有真的愛過雅妮,她自己也知道。當初想要結婚,一是因為覺得虧欠雅妮,其實更重要的原因,是想通過她來忘記你。”許敬軒沒有看她,仿佛隻是向一個陌生人在靜靜地訴說自己的故事。“口口聲聲地說恨你,告訴自己從前的一切都是謊言。可是我的心還是止不住的想你,每時每刻都在想。我很恨這樣的自己,可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我折磨你,其實更多的是折磨我自己。雅妮臨走前告訴我,如果你還愛她的話,就去勇敢的挽留吧,不要讓自己後悔。我現在還有資格挽留你嗎?”許敬軒轉過頭來看她,眼睛裏有緊張、有期待還有隱隱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