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安靜強裝笑顏的陪媽媽說了會話,就被醫生叫去了辦公室。
主治醫生滿臉笑容的看著愁眉苦臉的安靜,說:“我們會以最快的時間給你母親安排手術。”
安靜忙點頭,擠出笑臉,說:“我一定會盡快湊齊手術費。”
醫生一臉詫異的看著她,“你不是已經交了嗎?”
“交了?什麼時候?”安靜聽得一頭霧水。
醫生愣了愣,說:“半個小時前啊,他說是你朋友,是你委托他來交的,拿了一百萬壓在醫院裏了,說是盡管用最好的醫師和藥品,還說不夠的話再給他打電話,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他電話尾數是不是8899?”除了陸小野,安靜想不出第二個人。
“對啊,是你的朋友吧?”
朋友?一個小時前,他們就徹底不是朋友了,走出了醫院的大門,安靜看著手機裏陸小野的名字,最終刪掉了這個名字,她不是聖母,雖然最後關頭她逃掉了,而陸小野還是付了錢,但她並不會去感激他,那一百萬,會時刻提醒她,那是她想背叛喬朗的證據。
還好,她的身體最終並沒有背叛他,這個早晨對安靜來說是個惡夢,幸好醒得及時,做夢而已,安靜不想給自己太大壓力,也並不準備告訴喬朗,她會把這一切都忘掉。
喬朗的電話一直關機,當在醫院守了一天,華燈初上安靜才回到他們的小家,在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她心中是帶著某種期盼的,期盼喬朗在家裏,可惜,家裏的冰冷的空氣告訴她,他不在,如果他在,是肯定要開空調的。
有些失望的歎一口氣,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年還沒有過完,窗外仍不時響起鞭炮的巨響,安靜什麼都不想做,她甚至懷疑,如果不是要去醫院陪媽媽,可能這十多天她會不會變成個望夫石一樣,不吃不喝?
有他的日子,兩人總是吵吵鬧鬧個沒完沒了,沒他的日子,怎麼會這般寂寥冷清呢?
百無聊賴的煮了十個餃子填了肚子,想到餃子,安靜的唇角還忍不住露出來這幾天來發自內心的笑容,大年三十那天,她和喬朗破天荒的自己動手包起餃子來,那天麵粉和韭菜齊飛,兩人笑著鬧著幾乎將對方變成了個麵人,年夜飯,自然就是那幾十個形狀各異的餃子,她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看著他高大的背影,笨拙的燒水、下餃子、放醋、那修長潔白的手指認真的忙碌著,那一刻,她突然覺得眼睛酸酸的,誰會想到這個高高在上的大少爺,有一天竟會窩在一個隻容得下一個人站著的廚房裏滿身煙火味的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人煮晚餐。
她走過去,從後麵抱住了喬朗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背上,讓他的毛衣吸盡她眼角的濕意。
將最後一個餃子沾上醋送到口中,安靜慢慢咀嚼著,年三十晚上,兩人歪倒在沙發上,電視裏春節聯歡晚會趙本山的小品讓人捧腹,喬朗一手摟著她,一手夾著餃子往她嘴裏送,她咬了一口,興奮的跳起身,激動的拉著喬朗,“老喬,你看,我咬到硬幣了,你說明年我會不會特幸運?”
喬朗激動滿臉寵溺的摸摸她的臉,“乖,接著吃吧,這一盤都歸你,你會更幸運的。”
十分鍾後,她捂著半邊臉,恨恨的瞪著他,“喬朗,你這個賤人,這盤餃子每個都放著硬幣是不是,你想讓我牙崩了才高興?”
那個時候,她的男人傻嗬嗬笑得好開心。
午夜了,隻有想著這些溫暖的回憶,安靜才勉強覺得心裏不那麼空虛了,歪在沙發上,安靜臉上掛著笑容,沉沉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夢裏在陸小野別墅的情形又鮮明的浮現出來,安靜眩即感受到臉頰上落下無數細細密密的吻,在夢裏她拚命的躲閃著,呼叫著,可是陸小野仍舊重重的壓在她身上,然後,狂熱的吻,帶著某種莫名的情緒,朝著安靜瘋狂襲來。
壓在身上的男人,吻得愈發的激烈,似乎他已經渴望這個吻很久,安靜掙紮不開,被壓得嚶嚀一聲醒來。
天啊,這竟然不是做夢,黑漆漆的房間裏,麵前是個男人的輪廓,安靜嚇得一聲驚呼,下意識的抓過一旁吃完餃子還沒有收拾的醋瓶子向麵前的人影嘩一下潑過去,麵前的人啊一聲大叫,慌忙後退數步。
安靜噌的起身,急忙去開燈,這一看,才發現狀況有多糟糕,沙發上全是陳醋,而那個坐在地上捂著眼睛不停哀嚎的男人,竟然是——喬朗。
安靜的眼睛瞪成了牛眼,嘴塞得下一個橙子,愣愣的呆了十秒鍾,才一路驚叫著扶著喬朗衝向洗手間,不停的用清水給他衝洗眼睛,小心的擦拭著他臉上的陳醋。
“你說你好好的幹嘛不開燈叫醒我呢,我這不是正當防衛嘛。”抬頭看著那凍得滿臉通紅的男人,安靜唇角勾起一抹笑。
看著被醋海淹沒的俊臉,喬朗真是欲哭無淚,“我靠,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少爺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你倒好,歡迎方式這麼飆悍,什麼都不說就讓我先吃醋,怎麼,我才走了幾天就連我的氣息都分不出來了?我偏就半夜回來,我要查查有沒有野男人來欺負我家寶貝。”
喬朗還沒來得及教訓完人呢,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壓在了門上麵,安靜緊緊的抱住他的身子,一聲聲的叫著。
“朗!老喬!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在她最想他的時候他回來了,誰來告訴她此刻真的不是在做夢,是她的喬朗真的回來了,而他無心的話卻又讓她狂喜的心緊緊一縮。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喬朗顧不得被老陳醋刺激得淚水直流的眼睛,他抱緊了安靜,覺得自己的心終於也落在了實處。
昨天掛了她的電話,他的心一直在惴惴不安,總是在想他的安靜在幹嘛,於是逼孟超給他老爸打電話,用這邊有緊急業務為由騙過家人,喬朗再也顧不得許多,定了機票就跑了回來,安靜打不通他的手機,那時他正關了機在天上飛著。
“你跑回來幹嘛?”安靜的臉貼在那寬厚的胸膛上,那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下的敲擊著她的耳朵,那是她熟悉的頻率。
“我隻想站在離你最近的地方,一點點的距離也不想有,所有的人和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兩個不會分開,安安,難道你不想我回來嗎?”
喬朗低啞的聲音一聲聲的傳進安靜的耳朵,帶著最美好的期盼。
不想?怎麼可能不想,安靜笑著閉上眼睛,張開嘴,在喬朗的胸前重重的咬了一口。
“剛才真是嚇死我了,以後再敢嚇我我就咬死你,快,洗臉,都是醋味兒。”安靜伸出手去扯喬朗的臉皮,卻抑製不住滿麵的笑顏。
“洗臉幹嘛,我要你幫我舔幹淨。”
“老喬,你真不要臉。”
“要臉幹嘛,我隻要你就夠了。”喬朗低下頭狠狠的吻住了安靜,我可以拋下曾經看重的所有,但永遠都不會放開你,他想跟她這麼說,但是千言萬語無窮思念都盡在這一吻中,燙進彼此的心底。
男人灸熱的唇帶著她最熟悉的氣息咬住了她的唇,撬開她的貝齒,急切的闖進她的嘴裏,連吻帶咬的呼吸著屬於她的味道,安靜覺得自己要透不過氣來,她抬起手圈住了喬朗結實的後背,就算憋死也舍不得放開。
“寶貝兒,笨笨安,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喬朗滾燙的唇貼著安靜的耳邊一聲聲傾訴他的思念,他一下下用力的抱著安靜,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喬朗有多麼的想她,她就有多麼的想念喬朗,安靜抬起手臂圈住喬朗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口,“朗,我好想你,我想,要你。”最後那一聲安靜的聲音小得都要聽不見了,卻無一遺漏的傳達了喬朗的耳朵裏麵。
喬朗所有的理智都在這一瞬間消失了,他將安靜抵在洗手台上......
“朗,給我,我想要你。”安靜抬起腳圈住喬朗的腰,想要和他結合在一起的感覺,好想好想,即使疼痛也想要,隻有染上他的氣息,她才可以擺脫掉白天的那一場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