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是誤會了。”聽到安靜這麼說,簡秦川的嘴角弧度略微的彎了起來,他奇怪,安靜怎麼會突然想到他前妻了呢。
如果不是今天聽到安靜和珊珊的對話,他還真的是很久沒有想到他的前妻了,也根本沒有時間去想才對。
那個時候他回到加拿大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就直接醉酒消沉了半年,之後就是來到博愛,有了新的環境和工作,哪有那麼多往事好想。
簡秦川看著安靜,收了笑容,說:“你說的沒錯,舊日已逝,但我想的不是我心已死,而是,來者可追,晚安。”
安靜愣愣的轉過身,慢慢走下樓,似乎還在回味著剛剛簡秦川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一會之後,她的臉刷的一下紅了。
她總覺得簡秦川這句話說出來怎麼像是別有含義一樣,跟某種告白似的,但是轉念一想,安靜又淡定了,他說那句話不過隻是接她的話而已,很自然的,她果然是步入剩女行列了,看什麼聽什麼都是春天。
簡秦川平時悶的時候會喝酒,但抽煙已經很有節製了,回國後在人前幾乎沒有抽過,但是並不代表他不會抽。
站在陽台上,他猛的吸了一口,口腔裏麵立刻彌漫起煙草的苦澀味道,他是一個長情的人,在美國的三年都沒有一次身體的出軌。
但他也絕不會是愛得迂腐的男人,如果幸福唾手可得,他一定不會錯過,這些年,他一直沒有等到能令他再次動心的女人,而這一次,似乎真的有那麼點感覺了。
幾年的時間,城市變了,他也變了,也許是這個國家發展得太過於迅速,在這座大部分由鋼筋水泥堆積而成的城市裏,已經很少能看見滿天星辰,由燈火璀璨而成的不夜城,繁華之中多了些落寂的味道,這種寂寞,讓他不想一個人來承受。
擺弄著手上的煙盒,看著指尖那一點星火在慢慢燃燒,他不禁會想起那個時而迷糊時而灑脫的女孩,想起她的時候,他的嘴角邊還是會忍不住掛起了笑容。
簡秦川承認,第一次見到安靜的時候,他就被她吸引住了,一個女孩子居然很認真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大聲的和相親對象解釋肛腸科的工作內容。
然後傻兮兮的目送著別人落荒而逃,還為了不讓自己白白買單而將幾大盤菜拚命吃掉,那個樣子,純真得可笑。
而後他以為他們注定隻是擦肩而過時,她又突兀的出現了,替他幫了一輪女兒,她一言一行不帶半點做作和嬌氣,這種作風,還真是很少有幾個女生能做到的。
已經三十五歲大齡的他還以為自己差不多就要這麼領著孩子形影相吊的過下去,卻沒有想到,被一個小了自己近十多歲的女孩子給吸引住了。
十歲,是一個坎,那已經不是一個年齡上的差距了,更多的是心態,現在的他早就已經脫離了浪漫又衝動的年紀。
過三十五的男人了,多了成熟和現實,少了衝動,更加經不起愛情的打磨,所以他會路過門診部順路去看看她,會在睡不著的時候發發短信給她。
但絕不會找個借口去陪她一整夜,更不會利用媒體或是路邊的廣告牌去寫一些很煽情的表白情話,更多的時候他隻會在行動上表示而少了口頭上的。
他的心裏,隻裝著淡定了,如果她喜歡,他倒是願意將約會地點選在家裏,一起去買菜做飯,一起洗碗聊天,然後再領著孩子出門散散步。
孩子?他之所以一直沒有跟她表明態度,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孩子,現在的未婚女孩或許可以接受二婚男,但要接受老公和另一個女人生的孩子,還是需要一點勇氣的。
所以這段時間,他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盡可能的讓安靜與珊珊多些相處的機會,不過好在,看來這一大一小相處得還不錯。
如果沒有見到陸小野,他想他或許還會再淡定下去,可是,那個年青人的出現,讓他感覺到了潛在的威脅,也讓他心中點點的星火,瞬間燎原了起來。
煙抽得澀口,直到熱度燙到了指節,他才取下一把掐滅在陽台的壁磚上。
盡管是快五點了,但青寧市的太陽猛烈程度卻像是正午一樣,這種天氣,在外麵不出五分鍾身上的汗水就能直接濕透了身上的t恤,透出內衣的輪廓,害得安靜除了肉色的罩罩外,什麼漂亮的都不敢穿。
無語的撐開太陽傘,從宿舍走到飯堂的時候,安靜熱得也很想像狗一樣伸出舌頭來喘兩口。
好不容易走到急診室,滿身汗水的她就在急診室門外的休息椅上瞅見了叼著一片披薩的陸小野。
他正歪著頭靠在牆上,似乎還沒有睡醒,那叼著披薩的可愛模樣,讓好幾個護士都忍不住掏出手機遠遠的哢哢拍照。
安靜覺得很神奇,那披薩被這麼叼著居然不會掉?但是最讓她覺得神奇的是,這個大明星竟然如此不怕丟臉,還是他就那麼佇定這個小地方不會有狗仔出沒?
“喂,醒醒!”安靜勾起手指彈了彈他的黑框眼鏡片。
陸小野就像正在熟睡中的哈士其犬,被主人殘忍的搖醒,迷茫的睜開了眼睛,一臉無辜的瞅著安靜,然後,他倒是沒忘記嘴上還掛著片披薩,慢悠悠的取下來。
安靜有些震憾的看著他,千萬不要告訴她所謂的偶像明星在聚光燈後就是這個樣子出沒的,剛剛那一連串的動作也實在是太禍害偶像這兩個字了。
“陸大明星,你困了不在家睡覺,又跑到這裏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