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菜?”女同事眯眯笑著追問,“讓我猜猜,回鍋肉?男生都喜歡,但是頓頓吃是會膩。”
他撲哧笑出來,太誇張太明顯。
我成了很一般的菜——回鍋肉。
這頓虐心盒飯,還得表情自然的吃下去。
“陳姐、陳姐……電話!在響!”一邊的小查用胳膊肘碰我。我趕忙拿出手機一看——侯春,真是救命的好孩子。
“嗯……”借著接電話終於可以逃脫這令人胃脹氣的盒飯,我起身往外走,“嗯嗯,等哈,出切講。”用著方言,眼睛餘光掃到李雲掩飾豎耳傾聽的神情。
真是你虐我虐好不酣暢!
“你救了我,你知道嗎?”
“英雄不留名!大恩要言謝!韓國燒烤思密達,就可以了思密達。”
春兒就有本事一句話讓人笑,一笑感覺心中的陰霾都吐出去了。笑過以後靠在玻璃窗前長舒了一口氣,“幾點到呀?我今天可沒時間接你,自己到咱們上次去那個地方等我,好吧?”
“敢問這次是何方妖魔?要不要幫我帶朵祥雲給他?”
“又是什麼?”我皺眉聆聽。
“我的屁呀,我告訴你我剛絕對放了一朵祥雲出來,好清爽……”
“嘔!春兒,哎服老you!”
在春兒的狂笑聲中我掛斷了電話。
回到會議室,李淩雲正端著空飯盒往外,麵無表情的側身從我肩膀旁過去,女同事眼裏放光的目送著。
一頓盒飯意義之重大,有的人吃得春心蕩漾,有的人吃得胃氣脹。
想著原來的他要是知道我和侯春通話,是怎樣一副醋意狂翻的樣子,恨不得去殺人。
今時不同往日,那個青澀衝動的愣頭青已經見過大世麵了,也嚐過琳琅滿目的各色菜肴,一定在為自己當初隻曉得吃我這盤回鍋肉,還要死要活的愚蠢過往而後悔吧。
一會又看表,一會又在回春兒的短信。
終於結束了馬拉鬆式的會議,我趕著去赴侯春的約,他到杭州去開會,經過上海跟我吃頓飯就要坐高鐵離開。
我看著手表一路小跑著去乘電梯,一個人影比我還急,嗖的一下過去進了電梯,我趕著去按住,裏麵那人也在不停地按,還想著他是幫我按“開”,“謝”字沒出口,發現自作多情了,他在拚命按“關”。
很幼稚的舉動,雖然氣餒,但是我也沒空計較,隻想著侯春該要等不住了。
當我到達我們約好的燒烤店時,他已經坐上了高鐵。
跟他通話,信號時斷時續,要麼我聽不清他說什麼,要麼他聽不清我說的。
各種五味雜陳的滋味,今天這一整天:久也討論不出應對方案的會議;一頓胃脹氣的盒飯;失約的朋友……
我完全沒了吃飯的胃口。
在商場裏遊來蕩去,最後坐在那一家我和春兒常去的小酒吧裏,點了一杯從未喝過的酒。
“李雲兒李雲兒”的叫著玩兒,弄得酒吧服務員李雲一會兒過來一會兒過去,他求饒道,“姐姐,叫我幹嘛呀?別老叫好嗎?”
我嗬嗬的傻笑,“假李雲。”
一杯下去已經有點暈暈乎乎,趴在吧台上迷瞪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看見真李雲坐在我身旁,帥氣的側臉,光潔的額頭,高高的鼻梁下寬寬潤潤的唇。我伸出食指戳了一下他的臉,原來是個真家夥,嘻嘻的笑著:“原來吃過一道菜,覺得還不錯,現在吃著又感覺很一般。”我指著他邊學邊不住地的點。
“那句話就是說給你聽的,你不知道嗎?”他像趕蒼蠅一樣揮開我的手。
“知道呀!我就是那道菜嘛。這點默契還是有的,畢竟是舊情人嘛。”我嗬嗬的笑著,接著一飲而盡杯中的烈酒。
酒吧裏放著不知道名字的歌,歌手的聲音空靈到直擊心房,聽到歌詞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