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那兒不依不饒,用鼠標敲著桌邊沿,吼著:“傷風敗俗的,該哪個部門管?有人管沒人管哪?”一扭頭問老實巴交的老唐,“該哪個部門管?”老唐支支吾吾半天,“城管?好像不管,怕是該居委會管吧。”有幾個人忍不住笑出聲,遊明笑得縮到座位下麵去了。
“華華,把我車開回去,我喝了酒。”
“啊?我不會開呀,”頭搖得像撥浪鼓,“還沒考駕照呢。”
“那趕緊去考呀,不會開車怎麼行。”
“好呀,把塗部長的車借來練練。”臉皮忒厚的嬉笑著,“練會了好幫塗部長開車,想喝酒就敞開了喝,不用擔心。”
“您喝了酒,我就開著車送你回去。”邊說邊興高采烈的比劃著開車動作,“為帥領導服務是我的榮幸。”
大家都在笑,“塗部長的奔馳拿給你練車?美得你!”
“那有什麼?破個奔馳,我都想換得緊,拿去開,真的真的。”
雙手抱緊做欣喜若狂行將要暈倒狀。
李淩雲那犀利的眼神如刀片飛過來。我拿背擋。
大家酒過三巡準備撤。
“你媽是怎麼教的你,沒臉沒皮、不知疲倦的討好人。什麼賤人都要討好。”往外麵走時,李淩雲陰陰的又來了。他好像很不喜歡塗部長,因為塗部長經常以長輩的身份教訓他,讓他很不爽。
“我媽跟你媽一樣不會討好別個,我是自學成才。”我回過頭咬著牙回敬他,“看不慣?請閉眼安息。”
指著電腦桌麵的狐狸問遊明:“遊哥,你什麼級別呀?我是說要考幾級才能達到你這種級別呀?”
對方相當受用我這種提問方式,“起碼要過了fox三級吧,想考呀?那你要先過一級,不能跳的,隻能一級一級的過。”居高臨下睨視弱者的感覺都會讓人很舒服的,除了恐高症患者。
“啊?我挺笨的,肯定學不會。”我一臉沮喪。
“沒事,我教你,不難,我就練了兩天就考過了三級,國家三級。”末了還不忘誇大一下考試的難度,雖然簡單但某某人考了幾次都沒過等等。我一再表示自己肯定不行,倒激起人家幫助困難學子的愛心了,非幫我過關不可。我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邊正和遊明熱侃著,背後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虛偽的拚音怎麼拚?”習慣性的答,“x–u虛,w–ei偽……”還邊拚邊用頭比劃著音調。一扭頭,李淩雲從身後晃過。
明顯是耍人玩兒。遊明以為在說他,相當憤恨。
“多jb不得了,除了是他爹的兒子,啥都不是。過兩天這公司就要姓趙了。我看他公子哥還有沒有落腳的地方。”
“啊?!”
“他姑父接手這家公司了!有他狗屁著落。”遊明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
好像動作是挺大的,整個公司的氣氛都不一樣了,下麵的人天天逮著空就相互通氣,探聽各路消息。中層都人人自危,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嘛。我們廖主任也看不見個人影,不知忙什麼去了。
遊明了然於心的樣子說:“還能忙什麼?這個時候要站錯排就很危險了嘛。”
公司終於開大會昭告天下,所有人擠在大會議室,臨時工進不去,我就在門外聽了一耳朵,新老板吼著:公司永遠姓李,原來什麼樣,現在—將來—還什麼樣……大家努力幹雲雲(稀稀拉拉的掌聲)
沒過兩天就聽說各部門要大換血了,大家的臉色都不好看,一有點風吹草動,每個人都豎耳張望。空氣都成絲狀,繃成一根根弦,連著大家脆弱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