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餘某不才,花了數月才治好鮫人,並把她放回江海之中。為了答謝我等,鮫人特意留下鮫綃和泣珠,所以我帶來送給你們。”
“多謝。”
“小餘有心了。”
——餘賙不遠千裏,特意從柴桑趕到長安,原來是幫鮫人送謝禮。陳端二人心裏感動,連忙道謝。
收下謝禮,端木圭一拍手,茯苓甘草和另一名婢女各捧了漆盤,上前奉至案幾上。
漆盤上盛了一碗粥一碗湯餅(麵條)一碟醃菜,熱氣騰騰的,香氣撲鼻,勾人食欲。三人吃著酸脆爽口的醃菜,喝著綿粘軟糯的粳米粥,又嚐一口香滑的湯餅,左一句右一句地聊開了: “小餘一路辛苦,走了多久才到長安?”
“走了近一個月,大多數時候騎著馬。”
“怎不見你騎著馬來?”
“來到長安城門之時,那馬不知為何,再不肯向前走一步。我下馬後還想牽它走,它卻忽然掙脫韁繩,嘚一聲跑了——它也許感覺到甚麼,不肯進長安。”餘賙說道。
端木圭和陳羲對視一眼,陳羲開口道:“既如此,我們幫你尋馬。若實在找不著,就送一匹給你。”
“有勞了。”餘賙喝了一口粥後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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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邊聊邊吃,不覺間已吃飽喝足。碗盤撤下後,端木圭對餘賙道:“餘老爹難得來一趟長安,今日先在樓裏歇下,明日我和昭德帶你外出逛逛,如何?”
餘賙還沒未回答,三人就感到轟隆一震,見到案幾一傾,半空還傳來洪亮渾厚如大鍾般的聲音:“俺聽見了誒!”
端木圭伸手捂上胸口,現出一絲無奈;陳羲雙眉一挑,直道:“又來了?”
餘賙不明就裏,卻也忽地感到胸口一悶,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他正想著到底是何方神聖降臨靈星樓?卻見一隻高七尺、渾身毛絨絨灰不溜秋的“大狗”倏地衝進正堂。端木圭做了個手勢,衝它道:“停下!”
“大狗”在東席前方三步處生生收刹停住,呼哧呼哧地,口吐人言:“丫頭要帶餘老爹去逛長安,卻不帶俺!俺怒了,怎麼形容呢,此心猶如著火一般,火焰到處亂串!”
“我帶你去看八門陣,是你說昆侖山有事然後直接走了的——怎麼反說我不帶你逛長安?”端木圭臉上是三分無辜七分委屈,又對陳羲道:“我太冤枉了,昭德你說是不是?”
雖知她是裝的,陳羲依然附和道:“就是,昧昧你欺負弱女子啊。”
妹妹?媚媚?狗還有名字?不對狗怎會說人話。。。。。。餘賙胡思亂想中,“大狗”鼓起腮幫,又道:“俺也難得一來長安,怎不見丫頭像對這位客人那樣好好滴招待俺?”
端木圭低下頭,有意悶悶道:“我知了,原來昧昧將我一片殷勤招待全當不見,真傷心。。。。。。”
巫女一向冷靜自持,從容淡然,眼下卻像蒙冤無助,似乎下一刻就會掉淚。陳羲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溫語道:“別這樣”。混沌昧昧見狀,怒氣消去,卻漸漸地手足無措,訕訕道:“呃。。。。。。丫頭,俺沒怪你,真的。”
端木圭索性側過頭去,不理它。
昧昧手指對戳著,看她一眼,又看陳羲一眼,最後目光落在餘賙身上。餘賙雖看不到它眼耳口鼻,卻忽生緊張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