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娘見三夫人想要玉錦給沈玉意背黑鍋,還要賠八千兩銀子,她早就氣壞了,很想為自家姑娘辯解幾句,但一直沒機會開口。
這一會兒見姑娘處事冷靜,也沒任由三夫人拿捏,她心裏高興,大聲的應了一聲是,又道,“姑娘你放心,我會快去快回。”
剛要邁過門檻的沈玉意臉色一慌,急忙看向三夫人,要她拿主意。
三夫人則氣的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
如果真讓她把那些人請了來,沈玉意往後還要不要做人啊?
她忙給身邊婆子使了一個眼色,那婆子就擋在了穗娘的麵前,不讓她離開。
穗娘就拉下臉,看向三夫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問道,“三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婆子就喝斥道,“大膽,主子們的事,何時輪到你一個下人來多嘴。”
玉錦就冷笑了,板著臉對那婆子道,“那你又是什麼身份,敢喝斥我奶娘?”
穗娘是她的奶娘,身份比一等仆婦都還要高。
而那婆子隻是個二等媽媽,也敢訓斥穗娘,明顯是以下犯上。
那婆子喉頭一噎,老臉囧的通紅,半響反駁不出一句話來。
玉錦看向三夫人,也不客氣的道,“三伯母,你不是心虛了吧?”
然後,又冷冷睨著沈玉意,“四姐,那簪釵明明是你打碎的,你幹嘛不敢承認?”
“不是。”沈玉意聲音有些尖銳,徹底的和玉錦翻了臉,“如果不是你碰了一下我的手,我的袖子也不會碰掉簪釵,始作俑者是你,不是我。”
沒有的事,居然也能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義正言辭,真讓她佩服。
果然,不要臉的女人一旦狠起來,天下無敵。
玉錦被沈玉意的無恥氣笑了,“四姐,你我姐妹一場,難道真的要我喊來證人,讓你鬧個沒臉?”
“當時我離你有一米多遠,而且正在看一對耳墜子,連一片衣角都沒有碰到你的,怎麼就害你打碎了簪釵?”
“你要不信,拿耳墜子給我的小廝可以替我作證,要不要我請人去把他請來?”
沈玉意的俏臉一白,咬緊了下唇,陰狠的盯著她。
三夫人見女兒落於下風,就狠狠剜了玉錦一眼,臉上卻微笑道,“玉錦,不管怎麼說,你四姐今日都是陪你出去,你看,金管事都在這裏等了許久,你還是先拿銀子給金管事,其他事等會兒再說吧。”
銀子拿出來,還能還她?
玉錦很想朝三夫人翻一個白眼。
這是拿她當傻子算計呢?
沈玉意要是對她情深意重,姐妹交好,不用她們說,她也會痛快的拿銀子出來幫她解決困難。
但沈玉意先算計她在先,又誣陷她在後,這種自私自利的姐妹,她就是把銀子扔進糞坑,也不會給她一文錢。
她敢以人格來打賭,她要是真拿銀子替沈玉意還債,三夫人轉身就會不認賬,而且還會扭曲事實,把沈玉意為她背黑鍋的事坐實。
哼……
想算計她,門都沒有。
她就直言道,“簪釵是四姐打碎的,憑什麼要我拿銀子賠,別說我沒銀子,就是有銀子,也不該是我拿,而是三房的人賠。”
三夫人見玉錦話說的這麼明白了,臉色就撂下,十分的難堪,“你是不想拿銀子出來?”
“不想。”玉錦冷冷的直接拒絕,然後又看向金管事,“金管事,這件事和我無關,恕我不奉陪。”
然後告退,帶著穗娘離開。
沈玉意看著她的背影,表情一片陰沉,恨不得撲上去撕裂她的心思都有。
金管事是個人精,他隻管收銀子,對於這一場唇槍舌戰,明爭暗鬥,他全當沒看見,還盡量做個隱形人。
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他不管,也管不著,他隻要把他該收的銀子收到手裏頭就行。
三夫人見玉錦走了,臉色陰霾的十分難堪,但也沒派人去攔她,不然狗急了還跳牆呢,萬一惹毛了她,真把事情鬧大,最後沒臉的隻會是沈玉意。
她咬著牙,惱怒的瞪了沈玉意一眼,暗罵一聲孽障,然後就對金管事道,“真是讓金管事看笑話了,家裏孩子不聽話,我這個宗婦也管不了,不管怎麼說,這是威武侯府的事情,銀子不會差了晶緣坊的。”
“隻是八千兩銀子不是一個小數目,這事又來的太突然,我連一個準備都沒有,實話告訴金管事,我手頭上沒有那麼多銀子,這樣吧,三天後你過來拿,到時候我一文錢不少的給你。”
金管事也知道今日是拿不到銀子,想了想,他就道,“那好,希望世子夫人說話算數,三日後如果還沒有見到銀子,我們老板就會報官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