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一支價值八百多兩銀子的紅珊瑚簪釵壯烈犧牲在她腳下,身體支離破碎,變成了四五段。
小廝呆愣了,驚愕的嘴巴張的都能塞進去一個大鴨蛋,周圍的人目光刷的一下投向這邊,也紛紛看向沈玉意。
正在一旁看耳墜的玉錦,也愕然的看向她。
周圍射過來強烈視線,照的沈玉意臉頰通紅,一時間恨不得找個螞蟻洞鑽進去。
她臉上閃過一絲無措,情急之下,她道,“這支簪釵多少銀子,我買下。”
很顯然,剛才小廝介紹那麼多,她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小廝笑臉一收,麵無表情道,“姑娘,很抱歉,我們晶緣坊的首飾從不拆開單賣,這支簪釵和這套頭麵是一套,你打碎了簪釵,我們這套頭麵就少了一樣,就變成了一套殘缺的首飾,以後想賣也賣不了,你還是把這一整套鏤空牡丹形紅珊瑚頭麵買下吧。”
沈玉意就咬了咬唇,問道,“那得多少兩銀子?”
周圍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沈玉意隻想趕緊掏銀子,把東西買下,然後趕緊離開這裏。
這種臉,她丟不起。
可小廝一說價格,沈玉意就拙舌了,恨不得把地上一堆紅珊瑚碎渣渣捧起來黏好,還給小廝。
小廝客氣的道,“這套頭麵一共是八千兩銀子,姑娘,您是要在這裏付銀子,還是讓小的去府上結帳?”
“什麼,八千兩銀子?”沈玉意驚呼,一臉不敢置信。
她一下子就慌了,八千兩銀子,怎麼辦,她娘親肯定拿不出那麼多銀子。
但她也知道,當著眾人的麵,晶緣坊不敢訛詐她。
可是……
這叫她從哪裏去弄八千兩銀子啊?
沈玉意驚慌了,手足無措,在小廝越來越冷的視線下,她無地自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此刻,她恨死了自己的不小心,也恨死了沈玉錦。
如果不是沈玉錦穿了一件跟她一樣差不多的襦裙,她也不會心不在焉的打碎了簪釵。
玉錦……
她突然轉頭,看向玉錦。
對啊,玉錦有銀子,前五嬸的陪嫁豐厚,有幾萬兩銀子。
而且,聽她娘親說,光是那些田產鋪子每年的盈利就有四五千兩銀子。
前五嬸去世七年了,玉錦手頭上肯定有幾萬兩銀子了吧。
她一臉激動,抓著玉錦的手,壓低聲音道,“玉錦,救救四姐,四姐求你了。”
突然被她抓著手,玉錦表情淡然,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般,淡笑著用平常聲道,“四姐,小廝在等你回話呢,你快點付銀子,完事後,我還想去二樓看看呢。”
沈玉意打碎簪釵,這是一個意外,但沈玉錦這話,明顯是故意要讓沈玉意當眾出糗。
沈玉意和沈玉如二人在背地裏算計她,現在還想要她救她,切……她又不是救世主,良心善良到連仇人也救?
就算是救世主,那也得看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值不值得救。
像沈玉意這樣兩麵三刀的人,就得給她一個狠狠的教訓。
沈玉意的遲疑,惹來了一陣陣譏諷。
周圍看熱鬧的人,眼神變化多端,鄙夷,嘲笑,輕視,壓的沈玉意都快喘不過來氣,甚至還有人認出了她們姐妹兩個。
一個穿藍色衣服的姑娘,走了出來,譏諷道,“喲,這不是威武侯府的四姑娘嗎,怎麼,打壞了人家的東西,賠不起銀子?”
“怎麼可能,堂堂一個侯府怎麼可能連八千兩銀子也拿不出來,這不是要笑死人嗎。”另一個姑娘也嘲諷道。
“既然拿的出,怎麼還不付銀子,讓大家在這裏幹看笑話啊……”
玉錦看過去,一眼就認出那個藍衣姑娘是康親王府的三姑娘,也就是鄭穎鄭軒的妹妹。
上一次在平親王府,沈玉意出麵給齊娟作證,讓鄭穎當眾被人看笑話,鬧了個沒臉,還受了冤枉和委屈。
康親王府是皇後的娘家,鄭穎被人當眾打臉,康親王府的人怎會輕易揭過去。
為此,康親王府世子妃鬧上門,要齊郡王府給鄭穎一個交代,還要鄭穎和齊乙退親。
齊乙知道是齊娟不對在先,就給康親王府陪了不是,又道了歉,還送了禮物上門求原諒。
鄭穎看在齊乙對她一片心意的份上,這件事才就此作罷。
而在康親王府和齊郡王府和好的次日,齊郡王妃就給齊娟定了一門親事,這讓康親王府的人更是吐了一口氣。
康親王府的人不怪齊郡王府的人了,但當日沈如意給齊娟做證,也讓康親王府的人給恨上了。
而且,康親王府和威武侯府的恩怨還不光是這一樁。
沈玉如鉤引鄭軒,活活把康親王妃給氣死,這一筆賬,康親王府的人也算在了威武侯府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