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倩這才想起玉錦差點被沈玉繡壓到的事情來。
戴倩就衝了過去,擔心問道,“玉錦,剛才沒嚇到你吧?”
“沒有。”玉錦答。
她看向沈玉繡,見她臉上都是擦傷,鼻血已經止住了。
大夫正在給她處理臉上傷口,可能是藥水刺激的太痛,她的小臉都扭曲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忍著沒流下來,楚楚可憐的讓人心憐。
她就問道,“玉繡除了外傷外,骨頭沒傷著吧?”
“不知道。”戴倩一臉擔心,“大夫先幫玉繡止住了鼻血,還沒來得及把脈。”
頓了頓,她又道,“希望玉繡沒事才好。”
“會沒事的。”玉錦低聲安慰她。
一定會沒事的,她還沒為兒子報仇呢,沈玉繡怎麼可以有事?
“表姨母。”
蕭毓突然進來,在玉錦瞪大的視線下,向戴倩行了禮。
按輩分,戴倩是蕭寒的表姨,也就是他的表姨母,如果不論身份,他應該要給戴倩行禮,輪身份,戴倩應該要給他行禮。
郡主再大,也大不過皇室的直係子嗣。
但這不是在皇宮,蕭毓又給戴倩行了禮,給足了戴倩麵子,戴倩也忙還了半禮。
她這才想起,貌似剛才是蕭毓救了玉錦。
她忙道,“剛才多謝三皇孫出手救了玉錦。”
“舉手之勞而已。”蕭毓瞥了一眼玉錦,見她表情又變得疏離淡漠,他心裏一股怒氣升起,就加了一句,“玉錦沒事就好。”
玉錦?
他憑什麼叫的這麼親?
憑什麼?
誰都有資格叫她玉錦,隻有他沒這個資格,他的資格早在他殺了她時,就已經失去了。
是他自己抹殺了自己的資格。
現在,他又來親昵叫她玉錦,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玉錦眼裏冒火,狠狠瞪他一眼,咬牙切齒道,“三皇孫,還請稱呼我沈五姑娘。”
不知為何,見她發火,他心裏的怒氣竟然一掃而光,嘴角揚起,“你都叫王叔表哥,那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表姨?”
嗬嗬……他一句話就能挑起她的怒火,這是不是在說,他能輕易攪亂她心緒?
其實,她也是在乎他的吧?
蕭毓才想到這,玉錦就潑了一桶冷水他心上,把他澆了一個透心涼。
她冷笑,“三皇孫,你不覺得你的臉很大嗎?”
“表哥是我母親的表外甥,我當然得叫他一聲表哥,可我和你是什麼關係?”憑什麼要叫他表外甥?
蕭寒的娘又不是蕭毓的親祖母,不但不是親祖母,趙貴妃在世時,和皇後可是死對頭。
就是現在,太子看蕭寒也諸多不順眼,以殺他為己任,明殺暗殺都不知道殺過他多少次,要不是蕭寒機靈,身邊又有眾多暗衛保護,他早就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
自蕭寒出生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注定要和太子為敵,也注定了要和蕭毓為敵。
而她,從戴倩嫁給她爹開始,從她送了錦繡樓的兩成股份給蕭寒的那天開始,她就注定了要和蕭寒同坐在一艘船上,和他同進同出,也注定了她隻會是蕭毓的敵人。
他現在來攀親,是不是太厚臉皮了點?
哼,她又憑什麼要和他搭上關係?
前世,她和他是最親昵的關係,可是……到最後,她卻殘忍的死在他手裏,落得個家破人亡,爹死子亡。
這一世,她再也不要和他搭上任何關係,一丁點的關係也不要。
見她和他撇清關係,不想和他牽扯上,蕭毓的臉色當即就變得很難堪,黯然失色,很不甘心。
為什麼她和王叔就能有關係,和他就不能?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和王叔都是皇室子孫,身份地位都一樣,為什麼她眼裏隻看得到王叔,卻看不到他。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蕭毓在心裏問了一千個一萬個為什麼,就忍不住問出聲,“為什麼?”
他向她靠近一步,兩步……
“你為什麼要疏遠我,我得罪過你嗎?”
這句話,他幾年前就想問她,但總找不到好時機,這一次脫口而出,也顧不得戴倩和一群外人在旁。
玉錦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瞪著他的眼眸中,帶有一絲恨意。
她很想說,“你不是得罪了我,而是殺了我,你不但殺了我,你還殺了我爹,還背叛了我,還縱容你的女人殺了我的兒子。”
一群丫鬟婆子們見蕭毓生氣了,緊忙低著頭,佯裝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生怕一個不慎,會惹惱了三皇孫,會被人亂棍打死。
被一個姑娘家挑釁,皇家子孫,丟不起這個臉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