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早熟葡萄,真是難得。
整個院子打掃的幹淨利落,看的出來,劉四的爹娘都是個會過日子的。
劉四爹不在家,聽劉四說,是去了山上給他娘挖草藥去了。
劉四爹認識一些草藥,懂得一些藥理,就根據大夫開的藥,去山上給媳婦采藥去了。
劉四安排幾人坐下後,道:“幾位少爺,家貧地方小,你們別嫌棄。”
“怎麼會,我們突然冒昧造訪,應該是我們打擾了才是。”沈玉錦微笑誠懇,一點兒也沒有大戶人家的姑娘架子:“你別把我們當客人,隨意就行。”
“那怎麼行,你們是貴客。”
“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們燒點水喝,我爹很快就會回來。”
劉四不恭不卑,表現的可圈可點,一點兒也不像一個才十歲的孩子,隻是……他那張臉,實在是……
沈玉錦本想說,別燒水了,我不渴,你臉上的傷還是趕緊去抹點藥,可一看到如仙人一般的蕭寒也在,她到嘴的話就變成了吩咐冬梅,“冬梅,劉四受傷了,你去廚房幫幫他。”
冬梅應了一聲是。
她也不喜和蕭寒共處一室,那氣壓太強大了,而且蕭寒性情乖張,桀驁不馴,性子一會兒陰鷙,一會兒痞笑,一會兒無賴,總是弄的人心驚膽顫的,連大氣不敢喘一下。
劉四本想拒絕,不過在見到沈玉錦那堅持的表情後,他到嘴的拒絕就變成了默認。
二人出去後,西瓜也自覺的出門守在屋外。
沈玉錦想起了劉四的母親,她想要進屋裏看看,但……主人不在旁,她一身小廝打扮,私自進去,總是不好。
她看向蕭寒,見蕭寒正盯著她,眼神隱晦,她笑道,“剛才的事情,真是謝謝你。”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救你,何況我們之間什麼關係,無需這麼客氣。”
這是實話,但他的語氣十分愛昧,讓沈玉錦對他的感激之情一下子變的無影無蹤,怒瞪他,又好氣,又好笑。
很快,冬梅就進來了,手上還端了一盤洗幹淨的葡萄。
“姑……”好險啊,差點又喊漏嘴,“少爺,你嚐嚐這早熟葡萄,比我們院子裏種的晚熟葡萄可要甜的多。”
沈玉錦扔了一顆進嘴裏,一股甜味散開,“嗯,是很甜。”
她點了一個讚,道:“等劉四爹回來,你問問他,這葡萄都怎麼管理的,怎麼會這麼甜。”
她院子裏種的那棵葡萄酸的要命,都沒人吃,每年都要等到熟透了,才會摘下來送去給她娘釀酒喝。
去年,她娘親沒了,她吩咐幾個婆子丫鬟把葡萄摘下來後,按照她娘親釀酒的方子,釀了兩壇葡萄酒,埋在了她屋前的海棠樹底下。
“很甜,你吃吃看。”她拿出幾個熟透的葡萄,放在蕭寒的手裏。
蕭寒卻掃了手上一眼,撇了撇嘴,沒有吃。
“怎麼不吃?”沈玉錦問,“不喜歡吃?”
蕭寒嗯了一聲,沒有多說。
門外,西瓜鬱悶的在撓牆。
王爺啊,你轉型也告訴我一聲哈,這悶“騷”型的不適合你演呀。
很鬱悶有木有啊。
等劉四燒了水,給幾人倒了水後,劉四爹背著一個背簍回來了。
劉四聽見聲音,忙出去相迎。
劉四放下背簍,抬頭就見兒子臉上被人家打的鼻青臉腫,忙急急問:“阿四,你臉上這是怎麼回事?”
“爹,屋裏有貴客,我的事情不著急,等您先見了貴客再說。”
劉四忙機靈的顧左右而言他,不想告訴劉四爹真相。
聽說家裏來了貴客,劉四爹這才洗了手,進了屋。
見貴客是一群十歲左右的孩子,他先是一愣,而後不動神色的過來打招呼,對蕭寒恭敬的一躬身,不亢不卑的直言問道:“不知這位小爺前來找小人有何事?”
蕭寒穿著相貌皆不凡,劉四爹下意識的就把蕭寒當成了唯一主子,玉錦當成了小廝。
蕭寒高傲的哼了一聲,搭都沒搭理他,他看向了沈玉錦。
沈玉錦站起身,朝劉四爹走了幾步,眼眶濕潤,一句劉叔差點脫口而出。
她心一驚,這才悲哀的想起,前世,在她出嫁前,她都是喚他一聲劉叔。
她出嫁後,貴為皇子妃,人也變得嬌貴起來,才改稱他為劉管事。
現在想來,她前世那麼輕易就把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看待的劉管事父子二人給賣了,真的是該死,薄情寡義,六親不認。
對師兄,對爹,對劉管事,她都薄情寡義,然而,對沈玉繡,對方若萍,對蕭毓,對這些仇人,她反而重情重義,最後才落得個被背叛慘死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