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席武冷冷瞥了她一眼,牽著沈玉錦,送她回了君蘭苑。
到了她的小花廳裏,沈席武揮了揮手,把冬梅小桃幾個丫鬟遣了出去,然後拉著沈玉錦的小手,溫和的問她,“錦兒,你說實話,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從哪裏聽來的?”
或許是誰告訴她說的?
他才不相信方若萍會傻的自己給自己挖坑呢。
沈玉錦卻嘟唇,瞪著她爹:“爹,錦兒說的都是真的,沒騙你。”
就算是騙了他,也是善意的謊言,爹爹不會怪她啦。
她總不能跟她爹說,她死過一次,又重生了,所以她根據她前世所知的事情算計了方若萍,讓她這一輩子也不能翻身吧?
沈席武見問不出來,就沒再問了。
第二日,擔心會夜長夢多,老夫人一大早就命令沈席武把方若萍抬了姨娘,並當時就給過世的方若雅執了姨娘禮,上了香,敬了茶,磕了三個頭。
這一日起,威武侯府的人都改口稱方若萍為一聲方姨娘,而身為姨娘的她,也沒了資格給老夫人晨昏定省,平日裏見到其他夫人姑娘少爺們時都要行禮問安。
在府裏,姨娘的身份隻比丫鬟們的身份高一丁點,算起來是個半奴。
沈玉錦見方若萍哭的眼淚吧啦的,心裏高興的樂開了花。
方若萍向她娘執了姨娘禮,又討了她爹的厭棄,她這一輩子也別想翻身扶正了。
不過,這還沒完事呢,她的痛苦才剛開始不久呢。
下午,沈席武請了一個熟悉人介紹的管事,把方若雅留下的嫁妝全部一一接手了過去。
而這兩個月短缺的盈利,也被老夫人在昨晚上派了心腹喬媽媽,悄悄的補給了方若萍。
為了這事,老夫人都快氣出病了。
便宜沒占到,還為此事賠了她一套琉璃珠頭麵和幾隻步搖,加起來一千五百多兩銀子,心疼的她連早飯都沒吃下去。
眾人都以為她病了,紛紛去探望她,隻有沈玉錦心裏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她可不同情老夫人,老夫人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老夫人若不起貪念,怎麼能失去,還白白便宜了她一套頭麵。
所以,這一次的過招,不管是老夫人,還是方若萍,沈玉錦都是大贏家。
日月如梭,時光荏苒,轉眼間,已是七個月後。
這一日,方姨娘生了一個女娃,沈玉錦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跑去了她居住的小西院。
小西院是緊挨著西德院的一所小院子,是在建房子時,特意建給姨娘住的,裏麵隻有一間正屋,兩間廂房,兩間耳房,兩間門房,比沈玉錦住的君蘭苑都還要小上一半。
沈玉錦進去時,正好遇上幾個丫鬟出來。
沈玉錦定睛一看,見是老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六夫人,七夫人身邊的一等二等丫鬟,但就是沒有一個主子親自前來。
一個姨娘在府裏毫無地位可言,就算是生孩子這樣的大事,也沒資格讓府裏的夫人們親自登門關心。
在府裏,夫人和姨娘地位之間的懸殊,就好比主子和奴才一樣,這也是當初方若萍在被納為姨娘時,要死要活的就是不願意,可卻抵不住沈席武的堅決態度。
她若不同意納姨娘,就連進威武侯府的資格都沒有。
萬般無奈之下,方若萍才含著眼淚,萬份不甘心的跟她娘敬了茶,磕了頭,成了人人恥笑且看不起的姨娘。
沈玉錦走過去,丫鬟們看見沈玉錦,剛要行禮,沈玉錦就笑著道:“姐姐們不要客氣。”
抬手阻止了她們行禮,然後又天真的問:“你們可看見了我妹妹,怎麼樣,漂亮嗎?”
這語氣,好似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夏抿唇笑道:“這剛生下的孩子,肉肉的一團,哪兒看的出來漂亮不漂亮。”
“不可愛嗎,那……”沈玉錦嘟唇,好似一臉失望的樣子,想了想,又道:“我還是進去看看吧,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妹妹,我要關心她。”
“嗯,進去吧,雖是庶妹,多關心關心也是好的。”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芍藥笑著讚道。
小夏也笑道,“五姑娘快進去,我也該去向三夫人回稟了。”
說著,向沈玉錦行禮告退。
其他丫鬟到不好說什麼,都一一向沈玉錦行禮告退。
“各位姐姐慢走。”沈玉錦揮了揮手,笑容燦爛又嘴甜,很招人喜歡。
一群丫鬟走了後,沈玉錦才進了院子,直奔方若萍的房間。
侍候方若萍的幾個丫鬟,正進進出出的忙的要命,見了她也是匆匆行個禮。
沈玉錦剛進屋,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就撲鼻而來,熏的她差點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