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既然她困了,就讓她睡醒了再說。”繡藝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慢慢來吧,反正五姑娘年紀還小。
“多謝餘師傅。”見她大人大量,冬梅忙對她福了福身。
沈玉如見一向對她們三人淡漠疏離的餘師傅,居然對沈玉錦另眼相看,愛護有加,就瞥向沈玉錦,鄙夷的冷哼了一聲,“丟人現眼。”
沈玉意抬起頭,擰了擰眉,輕聲道:“二姐,五妹剛沒了娘,晚上睡不著,白日欠困也是理所當然的,你就不要罵她。”
見自個兒親妹妹,竟然為了一個沈玉錦,當眾跟她唱反調,沈玉如看沈玉錦就更加不順眼了。
她冷笑哼一聲,道:“就算再困,當著餘師傅的麵睡覺,也太不知道尊師重道了。”
這話說的,是說五姑娘不把餘師傅放在眼裏嗎?
冬梅心裏一急,忙看向餘師傅,要為五姑娘辯駁幾句。
她還沒開口,餘師傅就看向沈玉如,淡淡問道:“二姑娘手上的牡丹爭豔繡的如何了?”
沈玉如看向手上隻繡了一半不到的一朵牡丹花,小臉頓時脹的通紅,但還是恭敬回稟,“已經有小半朵了。”
“嗯,你走幾針我看看。”餘師傅走過去,站在她背後。
沈玉如咬咬牙,拿起針,在餘師傅的盯視下,小心翼翼的上下走線。
她麵上不動神色,可她心裏卻十分不得勁。
餘師傅突然轉移她視線,這是要護著沈玉錦呢。
哼……一個喪母的丫頭,竟然入了餘師傅的眼,真不知道她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這一針走錯了。”餘師傅突然出聲提醒,又伸手指點,“這一針應該從這邊落針才對。”
沈玉如回神,小臉越發紅了,順著餘師傅的指點,把剩下的半朵牡丹花給繡完了。
沈玉錦昨晚上一晚上沒睡覺,又困又累,所以才會忍不住打瞌睡睡著了。
這一覺,她一直睡到晌午才醒來。
她醒來時,沈玉如三人已經離開了,隻剩下餘師傅和冬梅二人守著她。
她擦了擦迷蒙的眼睛,看到餘師傅,一臉的不好意思道:“對不起,餘師傅,我實在是太困了才會睡著,我保證,明日不會了。”
見她臉皮薄又懂禮,一看就是一個教育良好的孩子,不像沈家二姑娘那樣驕傲自負被嬌慣的有些沒邊了,餘師傅很是喜歡,她溫柔道:“沒關係,五姑娘最近休息不好會犯困是正常的,師傅理解,隻是……你以後要是困了就跟我說,裏麵隔間有個休息室。”
“好。”沈玉錦笑著應道。
前世,因為繼母的嬌慣,她的女紅到十一歲才開始學,可那之前,餘師傅因犯了錯,被三夫人借口趕出了威武侯府。
其實是二姑娘嫁了人,四姑娘也定了親事,兩姐妹都出了師,無需餘師傅再教她們。
三夫人心高氣傲,不希望其他幾個較小的姑娘和她女兒一樣,得到餘師傅的手藝,這才故意找了餘師傅的錯處,把她趕了出去,還害得餘師傅名聲受損,沒人再請她,最後被逼的回了蘇州。
而她跟著一個繡藝平平的師父學了一年後,認識了三皇子,當時她對三皇子一見鍾情,為了配得上三皇子,她暗地裏求她爹花了一大筆的銀子,請來兩個有名的繡師,傾囊相授。
她潛心學了兩年,才有了一身精湛的繡藝,蜀繡,蘇繡,甚至是罕見的雙麵繡,她都非常擅長。
所以,餘師傅教她繡的桔梗花是初學者學的,說真的,她閉著眼睛都能繡出來。
可她是重生一世的人,不得不坐在這裏做做樣子,不然,誰天生下來就是一個多才多藝的人?
人家還不得把她當成妖怪看呀?
隻是她一個晚上沒睡覺,又累又困,坐著坐著,就忍不住睡著了。
而且從今晚上起,她都要子時起來習武,日後在學繡藝時睡覺肯定會是常有的事情,而餘師傅這麼照顧她,她自然不會拂了她麵子。
見時間不早了,沈玉錦起身向餘師傅告辭,帶著冬梅匆匆回君蘭苑。
午飯後,沈玉錦打算小息片刻,養足精神,晚上才能精神飽滿去習武。
可她才躺下,小桃就慌裏慌張的奔進來,喊道,“五姑娘,不好了,五老爺和五夫人吵起來了。”
沈玉錦蹭地一下坐起身,表情又很快淡定下來,一邊穿鞋,一邊問道:“怎麼回事,誰來傳的話?”
“小青。”小桃壓低了聲音,“她告訴了奴婢知曉後,就悄悄走了。”
沈玉錦一怔。
小青是她娘親身邊的三等丫鬟,人老實忠厚,還有些木訥,但她娘親沒嫌棄她笨拙,把她從一個幹粗活的掃地丫鬟,提升成三等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