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楊麗娜,還有誰有如此的號召力?
就連那位因為腳踝受了點兒傷而使得眾人忙成一團的警衛隊在訓幹部也站了起來,衝楊麗娜嘿嘿一笑,打起了招呼:“楊醫生過來了!”
幾個衛生員也紛紛向楊麗娜問好。
這種現象倒是相當奇怪。楊麗娜雖然是醫生,是文職幹部,比這幾個教導大隊的衛生員級別要高很多。但是她畢竟屬於外調人員,教導大隊一向對外來人員持排擠態度,不管你是幹部也好骨幹也罷,在他們的一畝三分地兒上,一個新兵都比外調幹部說話好使。
我就搞不明白了,楊麗娜給這幾個衛生員灌了什麼迷魂湯,能讓他們對自己如此尊敬。男衛生員也就罷了,男人對美女都持有尊敬和愛戴的共性。女衛生員也如此尊敬她,這倒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除非,這兩個女衛生員,也屬於外調人員的範疇。
姑且將這些疑問拋在腦後,自從進入學兵隊,一直想見見楊麗娜,卻一直沒機會。
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我一直擔心她會受到教導大隊地頭蛇們的刁難,但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楊麗娜不管走到哪裏,都沒人忍心傷害她,刁難她。
楊麗娜將雙手從白大褂口袋裏掏了出來,衝我笑了笑:“黑了,也瘦了。看起來,這幾天你沒少吃苦。”
我能看的出來,她的笑,是一種欣慰的笑。這種欣慰,緣於我的蛻變。
我也笑了笑:“黑了健康。瘦了也健康。”
楊麗娜再湊近我半步,用一雙關切的大眼睛望著我,柔聲問道:“怎麼,生,生病了?”
我撓了撓頭,支吾地道:“沒,沒有。”
楊麗娜俏眉輕皺地笑道:“沒病來衛生所幹什麼?”
我想說‘看你唄’,但是擔心別人吃醋,於是說道:“那什麼,就是。”
這時候剛才那個男衛生員打斷我的話:“老情況,爛襠了,讓汗浸的!學兵隊那幫領導就是變態,你看把這些學兵折騰的,人不象人鬼不像鬼。”
我頓時一驚,心想這衛生員的台詞變得好快啊!剛才他還在埋汰我小病一樁吃苦性不強,現在反而變了一種立場,將罪過推到了學兵隊領導身上。
楊麗娜臉上綻放出幾許焦急,問我:“嚴不嚴重?”
我搖頭:“沒事兒,上點兒藥就好了。”
楊麗娜輕拍了一下我的胳膊,盡量將關切之情隱於心底:“來,進診療室,我幫你看看。”
剛才那位男衛生員見此情景,竟然自告奮勇地湊了過來,衝楊麗娜笑道:“楊醫生,還是我來吧。你不方便。”
楊麗娜皺眉道:“我是醫生,我最有發言權。我告訴你於海淪同誌,作為一名醫護人員,對待病人是沒有性別之分的!從醫學的角度而言,看好病才是最重要的!看來,學兵隊的戰士們這種情況還是比較普遍,我就拿李正做個樣板兒,整理出一套可行的治療方案,為學兵中隊的戰友們解除痛苦。
衛生員鬼裏鬼氣地嘿嘿一笑:“那你幹脆拿我當樣板兒吧,我勇於奉獻勇於犧牲!”說完後擺出一副思想者的造型,滑稽至極。
楊麗娜笑罵道:“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沒事兒多學學護理知識,別光耍貧嘴!”
就這樣,在四個衛生員和一名黑衣特衛的注視下,我被楊麗娜引至到了一個空閑的診療室。
我的心裏呯呯直跳。
確切地說,我並不想讓楊麗娜為我看病。
我擔心我那早已恢複如初的小家夥,會再次嚇到她。
甚至是,再次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