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S市的太陽一如既往的如此毒辣,照在人的身上,讓人有一種皇家大廚在做蒙古烤肉的感覺,而地麵的炙熱讓人猶如身處仙境,虛幻的難以形容,隻是這個仙境跟美好完全沒有半點關係。
S市國際機場大廳,一個身穿純白運動服,留著淩亂齊肩波浪發的中國青年懶懶的靠在一旁的白色柱子上,靜靜的望著登機口,純白的衣服配著黑的閃光的頭發,在石柱背景下像是雕刻在柱子上的大衛雕塑。唯一的區別是大衛在看不知名的地方,而青年靜靜的望著登機口得一襲雪白倩影。
雪白的身影在登機口靜靜的站著,看著對麵那個讓自己揪心掛肚了多少個春秋的青年,好似一尊亙古就佇立在此的望夫石,雖然青年並不是她的丈夫。
倩影顧盼,英雄凝眸。本該充斥著現代時尚氣息的大廳卻在此刻突然變成了江南雷鋒塔前的許仙與白娘子。
四周的遊客旅者服務員也在此刻靜默下來,帶著近乎留戀的感覺看著對望的兩人。
“好美,好傷感,好淒迷。”一個少女眼帶羨慕與悲傷的對身旁的男伴說。
男伴沒有回答,他也被震撼在了原地,從來沒有人用一個望的動作就牽動了四周許許多多的心。
“飛往愛爾蘭的客機已經到港,請各位旅客前往登機口登機。”柔美的聲音在大廳響起,本該受到鼓勵的聲音卻在此刻為眾人所厭惡。
聽到響起的提醒,雪白的倩影漸漸回過身去,隻是在那之前就已經突然轉向背麵的臉龐怎麼也不再回頭,她怕,怕一轉過頭去,眼淚會如決堤的江水翻湧而下。
上機,飛機漸漸起飛,如同一隻信鴿,帶走了那個依然靠在石柱上的青年的思念。
“叮叮”短信的聲音從青年的口袋中發出,青年打開手機,一條帶著無邊情緒的短信躍然眼前“別了,我的牽掛,我無法去麵對那些讓我心碎的一切。或許我太懦弱,請原諒我的任性,讓我好好想想。也許明天我就出現在你麵前,也許百年我也不再出現。勿念,一直都在某個地方望著你的蘇琴顏。”
“滴答”這是淚水落地的清脆聲響,很美,也很悲涼。那個靠在石柱上一直麵無表情刀刻般的臉龐上已經劃下了一道道淚痕。
“她終於還是走了。”青年低低呢喃著,在飛機消失在眼前的一刹那,青年如同失去了靈魂的支撐,隻剩下一具已經毫無意義的肉體。
任由淚滴在臉上肆虐著,青年呆滯的走向機場大廳的大門。一步一步,像是在敲打著一種古時祭奠的鼓點。
走到門口時,毒辣的陽光刺的青年雙眼陣陣疼痛,但卻依然用力的睜大著,無目標的搜尋也許可能下一秒出現在眼前的那個心中的影子。
幾分鍾過後,頭腦逐漸清醒過來的他自嘲的笑笑,在笑自己那根本毫無可能的心願。
哢!當青年走向出租車的一瞬間,突然身邊傳來一陣猛烈的刹車聲。
“你好!你是要去市裏嗎?我剛來S市什麼都不清楚。我載你去市裏,你告訴我路怎麼走好嗎?”說這話的時候,陸小曼心裏是很複雜的,雖然她的確剛到S市,但她父親的公司就在這個城市,她曾經也來這裏度過過她的幾個暑假。所以對於城市還是很清楚的,隻是在機場大廳時就已經看到剛才令人心碎的一幕後,陸小曼突然對這個男人產生了濃厚的好感,她覺得現在的他需要安慰,需要傾訴,所以在看到父親派來接自己的車時,她讓司機先回去,而自己開著車假裝不熟以此接近那個如同神話愛情般美麗的一幕的男主角。在陸小曼從出生到現在的二十一年裏,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接近一個男人。
陸小曼不怕他拒絕,但怕他沒有人傾訴走上絕路。剛才在旁邊已經看到青年的死灰眼神的她心裏的感情在這一刻開始沸騰起來。
“我這樣做是對的,是為了一個迷途的羔羊走回正途”陸小曼如此安慰自己。
聽到身邊清脆的聲音,青年轉過頭看到身邊一輛完全符合現代美學風格的蘭博基尼敞篷跑車上坐著的精致中帶著甜美的女人時,本該發出火光的眼睛在此刻卻依然如一潭死水。
走進,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上。青年在這個過程中一言不發。
“天!他竟然一句話不說就坐進來了,不會是裝樣子的騙子吧?應該不會,應該不會,這年頭騙子要有這麼專業的演技還做什麼騙子。”陸小曼心裏的念頭在瘋狂亂轉著。帶著忐忑的心情,踩下了油門,蘭博基尼跑車猛的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