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門口和夏則彙合,一起趕赴片場。蘇棉棉拍戲的時候,慕小包就自己在一旁拿著ipad看故事,看新聞,學英語。從小混跡於各種片場的他已經能做到完全的心無旁騖。哪怕隔壁在拍抗日神劇,各種火藥爆炸,他也能安安靜靜的看書。

蘇棉棉拍完一場打鬥戲回到他身邊,慕小包第一次沒有低頭學習,他撅著小嘴,晃著兩條小腿,一見到蘇棉棉就撲了上去:“媽咪,爹地回來了。”

蘇棉棉心頭一滯,然後心跳開始加速。她從來沒有對慕小包隱瞞過身世,她經常拿出慕寒塵以前新聞上的照片給他看,告訴他,他是有爸爸的,隻是爸爸身體不好,不能和他們在一起。

“真的,真的。”慕小包拉著她的裙擺蹦蹦跳跳,拿起pad給她看新聞。

新聞小小的一個標題,商業新聞裏不起眼的一個角落:“昔日奇才慕寒塵經曆重創,低調回國。”

配圖是慕寒塵帶著墨鏡,提著箱子,高高大大的站在機場門口的照片。

蘇棉棉捂住嘴,眼圈倏地就熱了。她的指尖摩挲著照片上那張尖瘦的臉。

“媽咪,我們什麼時候能去找爹地?”慕小包搖著她的裙子說。

“現在。”蘇棉棉連戲服也沒換。就穿著一身明代宮裝,拉著慕小包就往外跑。

夏則立刻把車叫了過來,拿出新聞在導演麵前晃了晃:“導演,特殊情況,請個假啊。”

當年慕寒塵和蘇棉棉的新聞鬧得天下人盡皆知,導演瞟了一眼那條新聞,立刻明白了蘇棉棉要去做什麼,他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淚:“太好了,太好了。”

……

專車上,慕忠坐在前排,時不時的從後視鏡小心翼翼的看著慕寒塵,眼圈發紅:“少爺,你……還能記得我嗎?”

聽說少爺醒過來之後,好多事都忘記了。慕忠急得直哭,真怕少爺把他忘了。

慕寒塵摘下墨鏡,和他對視了片刻,說道:“當然記得,你是忠叔。”

慕忠一顆心放下來。

“我還記得我回來的目的。把屬於我的東西奪回來。”他冷冷的說。

那語氣,那神情,和慕寒塵八年前第一次回國內的時候一樣。霸道,專治,冷漠。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年MJ才迅速在國內發展起來。

可是……好像蘇小姐在少爺身上留下的痕跡都被抹去了一般。

“少爺,你還記得……蘇小姐嗎?”慕忠忍不住問。

“慕忠,我不需要女人。”慕寒塵淡淡的說。

慕忠心裏一痛,少爺果然是忘了啊。他囁嚅道:“少爺,蘇小姐,蘇棉棉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

“慕忠,我不需要女人。”慕寒塵平靜的說。

慕寒塵回到帝堡,洗完澡換上幹淨的白襯衫,端著一杯咖啡獨自在空空蕩蕩的帝堡裏轉悠。對這裏,他出奇的陌生,記憶都成了模糊的一團。他一邊走著,一邊理清自己的記憶。

然後,那一大一小兩人就出現在了長長的走廊另一邊。

“媽咪,那個是不是爹地!”慕小包看著走廊盡頭的慕寒塵瞪圓了眼激動的大喊。

蘇棉棉喉嚨突然發緊,說不出話來。

“可是媽咪,他的頭發是金色的,我的頭發是黑色啊。”慕小包眉毛擰成了兩根蚯蚓。

蘇棉棉一言不發的牽著慕小包,一步一步的走近,最後停在慕寒塵兩米遠的位置。

慕寒塵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披頭散發,還穿著古代宮女的衣服,眼淚汪汪的看著他,有說不出的怪異。心髒像被人狠狠捏住了一般。再看看她身邊的小孩,眉眼十分熟悉。

他眼神裏的陌生與抵觸,讓蘇棉棉的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她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喚道:“慕先生。”

慕寒塵臉色蒼白,紛遝而至的記憶像龍卷風向他席卷而來,他痛苦的低頭,扶住牆。

“媽咪,這個叔叔,好像不舒服。”慕小包已經改了口,小小的腦袋裏已經冒出來很多問題:他真的是爹地嗎?為什麼會不認識他,不想要他?這麼一想,他就失落了。

慕忠跑出來扶住了慕寒塵,一臉擔心的問道:“少爺?”當年那場意外,少爺全身上下的血換了八遍,整個人像是打碎了又重新粘起來一般,謝天謝地,老天有眼讓他醒了過來。現在他不敢再讓他受到一點刺激。

“蘇小姐,不如你們先回去,讓少爺休息一下。畢竟少爺的記憶受到了極大的損傷,需要慢慢恢複,不用急著一時吧。”

蘇棉棉垂眸,掩下說不盡的失落:“好。”

慕小包沒有鬧,也耷拉著腦袋,像棵蔫蔫的向日葵,兩人轉身,慢慢向出口走去。

“等等。”慕寒塵強壓住太陽穴的巨疼,抬眸看著那細細的身影。夕陽慢慢爬過來,把一大一小的背影變成美妙的剪影。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