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你還等什麼呢?婚禮開始啦。”袁枚笑著說。

蘇棉棉站在空空蕩蕩的紅地毯上,心裏突突的跳著:“可是,新郎呢?慕寒塵呢?”

袁枚神色不變,依然笑眯眯地說:“你想什麼呢,慕寒塵已經死了,今天是你一個人的婚禮啊。”

蘇棉棉的世界又開始旋轉:“死了?他真的死了?”

“對啊。”袁枚像漩渦一樣開始扭曲:“他掉下山崖死了啊,都摔成肉醬了,救不過來了。”

“不對,這是夢,這不是真的。”蘇棉棉捂住耳朵大哭。

“棉棉,接受現實吧,他真的死了。”袁枚的臉旋轉得飛快。

“啊!”她大叫的睜開眼。眼淚順著眼角流進耳朵裏。夏則立刻跑過來幫她掖了掖被子。

那個無所不能的男人怎麼可能死掉,她不信,死也不信。她發瘋一般的尖叫起來。

“棉棉!冷靜,冷靜!”夏則在她耳邊大喊:“我們沒找到他。我們還沒找到他!”

夏則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已經有醫生舉著鎮定劑準備采取措施,被夏則一眼狠狠地瞪了回去。

她把她抱在懷裏,不停的重複著:“他不在車裏,我們沒找到他。警方還在繼續尋找,他們都在找他。”

蘇棉棉渾身都在疼,骨頭像被碾碎了一般,很快又睡了過去。不停的做夢,夢裏光怪陸離。

一會兒是最初他牽著撒旦惡狠狠的命令:“撕碎她。”

一會兒是他滿臉血汙,直勾勾的盯著她。

一會兒又是把她攬在懷裏,長指穿過她的頭皮,用吹風給她吹頭發。

最後,他恢複了一臉的白淨,穿著白襯衫,站在一個深深的隧道裏,隧道的盡頭閃著絢爛的光。他朝她回眸一笑,是他從未有過的溫柔。

他開口道:“棉棉,我會一直在,在你的畫裏。”

他回頭走向黑暗無邊的隧道裏。

蘇棉棉無論如何大喊,他都沒有回頭。

隧道消失,變成那一副她寥寥數筆的畫像,那一雙眼透過畫幕深深的凝視著她。

“棉棉。”有人再喚她,幫她擦幹眼淚:“棉棉,我們找到他了,振作起來。”夏則在她耳邊說。

蘇棉棉倏地睜眼,從綿長的夢魘中徹底清醒過來。

她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敢問結果。

夏則被她掐得倒吸一口涼氣說道:“他沒死。”

蘇棉棉的手鬆開來,眼睛又模糊成了一片。隻要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夏則看著她的表情,不忍心把後麵的話說出來。他沒死,但和死了也差不多。

蘇棉棉住院的地方,一切電視、手機、報紙都被夏則沒收。她切斷了所有消息的來源。隻告訴她,他沒死,讓她快快的好起來。

蘇棉棉全身皮膚多處擦傷,小腿骨折,肋骨骨折,所幸的是,孩子還在。這個小生命頑強得令人驚訝。

蘇棉棉得知身體裏還有這個小生命的時候,立刻恢複了精神,開始認真的接受治療。半個月之後,她坐在輪椅上,摸著自己的小腹對夏則說道:“他在哪裏,我想去看他。”

夏則愣了愣說道:“現在不太方便,他的家人都在,你恐怕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