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秦以容拉開她的手，強迫她抬起頭。
然後，他狠狠的一腳，把石凳踹了個翻，拉著她的手，麵色冷峻，沉聲道：“走！回家！”
她知道他要帶她找蘇晴晴算賬，死死的拽住他的校服，不說話。
彼時，他也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孩子，沒爹沒媽，被蘇鴻達的養著。
寄人籬下的小孩，生活並非一直平順。不過是他模樣周正，成績又好得逆天，蘇鴻達才存了私心細心撫養。
這樣一鬧，惹了蘇鴻達，他也沒好果子吃。
“以容哥，不要。”蘇棉棉和他僵持著。
“不行，不教訓她，她隻會變本加厲的欺負你！”
蘇棉棉搖搖頭，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和黑色墨水混在一起，整張臉花成一片。
“你不是要帶我離開嗎？你惹惱了他們，不給你念書，怎麼帶我離開。”
秦以容看著眼前的小丫頭，小小的一隻，眸裏含光。她不是懦弱，而是有更堅定的目標，有更重要的取舍。
最後，在學校的露天洗手池前，他用袖子沾上水，仔細的一點點幫她擦掉臉上的汙漬。
整張小臉因為摩擦火辣辣的紅著。
回到家中的兩個孩子沉默著。即使被蘇鴻達問起為什麼回來這麼晚，也沒說出真相。
蘇晴晴站在樓上，得意的看向蘇棉棉。
第二天清晨，三個孩子騎車上學。順著斜坡往下騎時，蘇晴晴恐慌的大叫起來。車子歪歪扭扭，以極快的速度撞上了路邊的大樹。
蘇棉棉猛的回頭看向秦以容。秦以容纖長的手指壓在唇上，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飛快的騎到蘇晴晴身邊，去扶她。
“嗚！以容哥，到底怎麼回事，我的刹車失靈了，好可怕。”蘇晴晴膝蓋手臂全腫了。整輛車被撞得變形。
“人沒事就好。”秦以容低低的說。
扶著秦以容說大手，蘇晴晴心裏竟有一絲甜。從前，他總是不喜歡她。沒想到關鍵時刻，以容哥還是關心她的。
“可惜，恐怕不會每一次都這麼幸運。”他的聲線越發的冷。
蘇晴晴怔了幾秒，膝蓋還疼著，才回過神來：“什你，什麼意思？”
秦以容淡然一笑：“你知道的。壞事做多了，鬼也能找上門。”
蘇晴晴指著他：“是你幹的？”
“要告訴你爸嗎？”秦以容挑眉，“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他不察覺。你可以試試。”
那天，蘇晴晴哭著走路去上學。
蘇棉棉被他拉進路邊的楊樹林。
“你太冒險了！”蘇棉棉拳頭錘他的胸。
他看著她不說話，大掌伸到她的腦後，把她的頭，按進胸前的校服裏。
“棉棉，不怕。”他柔聲說。
她在他懷裏，滿是他的味道，抬頭，吻就那樣印在了她的唇上。
柔軟的，幹燥的。隻是那樣貼在一起，沒有多餘的動作。安靜美好。
那是她的初吻。
……
“親一個，親一個！”人群起著哄，蘇棉棉眼前的畫麵不斷搖晃著，那張熟悉而陌生的臉也不斷搖晃著。
她摸了摸濕漉漉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麵。眼淚像關不住的水龍頭，吧嗒吧嗒往外落。
她的心像豁開了一個口子，涼風不停的往裏灌著。
她酒後失態了。
“棉棉……”秦以容伸手，慢慢撫上她的臉頰，指尖摩挲著淚痕，像在碰一件極為珍貴的藝術品。眼中有酒後的呆滯，也有久違的寵溺柔情。
“砰！”一聲巨響。牆都在晃動，門被人一腳踹開。
“砰！”一聲巨響。牆都在晃動，門被人一腳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