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門派對於誅伐我教的聲勢越來越大。他們包圍了整座山,因不確定是否有機關不敢擅入,所有外出的弟子全被俘獲。眾人惶恐不安。
“教主,我們該如何是好?”一弟子問。
我踱著步,並沒有聽見有人跟我說話。
“教主神通廣大,可召喚血蝠狼群,來一百個昆侖派都是死路一條”淩豹說。
“可教主一言不發,我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啊!”
我這才聽到他們的對話。淡定的坐下,隔了很久才說:
“我什麼都做不了,我教根本不可能通真達靈,更不可能主宰萬物……我教是魔教!”
“不可能!我們明明看到是你讓血蝠吃掉赤狐,還讓狼群把他包圍!”淩豹極力辯解。
“它們隻是被聲音和氣味吸引,並不是受我指使,我雖然殺了赤狐,可我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自然是要被尊重,而不是被操控,誰也做不到淩駕於它。”
眾人開始慌亂。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們作惡太多,這是我們的報應。”
正當大家像沒頭的蒼蠅四處亂撞時洞口傳來一聲嗬斥。
“魔教!哪裏也別想逃!統統受死吧!”一群素衣白淨的人闖了進來。
是昆侖派和天山派,各大掌門以及弟子,還有白虹,我一眼就看到了漫雪,他被那日在比武大會上察覺到我紋身的那個人手裏押著,那人說:
“這麼多洞口,要不是漫雪指路我們還差點走錯。”漫雪回頭怒視著他。我知道漫雪不會這麼做。
“去封鎖所有出口,別讓他們跑了!”昆侖的掌門人說。
人們開始慌亂,那些要逃走的人被亂刀砍死,這裏像個屠宰場,刀光劍影瞬間被血洗一遍,所有鬼穀的人,除了馳猿無人幸免。
“幸好當年在比武大會上放你一條生路,否則今日要對付的就是赤狐。”那人又說。
漫雪,你以為的俠肝義膽,不過也是機關算盡道貌岸然的小人。
我走到白虹麵前說:
“像你承諾的那樣,迎娶漫雪,給她幸福。我死不足惜。”
“漫雪與你有私交,這對我教的名聲不利,再者,她若也會這些陰毒的招數,豈不是留下禍根?師兄,不能這麼做啊!”押著漫雪那人說。說得白虹竟有些猶豫。
“她從未學得鬼穀的任何招數,也從未參與過我教,她恨我,又怎會與我教勾結?而你,至始至終難道都隻把他當棋子,最後再廢掉?”
“漫雪對我虹兒癡心一片,情深義重,我們可以保全她,但虹兒的婚事不能再改。”掌門人說。
我沒什麼可以再替你爭取了,但願他們這次能兌現諾言。你看你,淚眼婆娑的樣子一點都不美,我還是最喜歡看你笑。我解下手腕上的鈴鐺遞給她,她遲遲不肯接手。
“我說過會還給你,以後我也用不到了,狼群的首領又換了,那隻母狼也死了,萬一你受到襲擊它能保護你。”
她還是不肯接,我便硬拉過她的手為她係上。我已經用了最慢的速度為她打結,可還是很快的完成了,我不得不放手,準備赴死。
漫雪一把拽過我,撲我懷裏。
“我不想讓你死!……我對不起你……我想聽鳥叫……看大雁,我還可以為你跳舞,你不要走……”
“傻瓜,我們不是還有來生嗎?”
我把劍塞在漫雪手裏,握著她的手將劍刺進我的腹部。
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好美,像你的名字,我在漫雪懷裏漸漸失去知覺。
許多年前,兩個孩子手拉手走在草原上。
“婆婆說,我出生那年下著大雪,所以我的名字就叫漫雪。”
“鷹可以飛行千裏之遠,我將來也可以走遍千裏,所以我叫穹鷹。”
女孩咯咯笑起來。
“你笑什麼?”
“你鼻尖有灰。”
男孩擦著鼻頭也羞澀一笑。
我認為最好笑的笑話,是我誌在千裏而被你困頓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