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之光說:“我哪有你那麼淵博,什麼都懂。對了,我想起來了,螞蟻的洞口應該是朝南,我記得小時候我們一幫小孩用水灌螞蟻洞口,好像都是朝南的。”
梅勝雲笑著說:“你小時那麼頑皮?我小時候盡學這些東西了,再者我也沒有別的小夥伴一起玩。”
張勇站在兩人身後,看見雲之光的手臂無意識地環在梅勝雲的腰上,他們兩人靠得很近,個頭又差不多,頭幾乎湊到一起。張勇突然覺得有些不安,回身看了看,船上的水手們都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不知為何他有一種替兩人羞恥的感覺。而眼前的兩人渾然不覺,不知雲之光說了什麼,梅勝雲幾乎笑得鉆到他懷裏了。張勇終於受不了,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雲之光回頭問:“張勇,你有什麼事?”
“沒什麼,突然!突然嗓子癢癢。”張勇尷尬地說。
雲之光想起先前梅勝雲曾說張勇隻怕是嫌惡於他,便要發作,不料梅勝雲卻突然溫和地說:“張勇,聽之光說你知道很多海上奇聞異事,給我們講講吧,大海茫茫,長夜漫漫,還挺不好熬呢。”
張勇遲疑片刻後朗聲說:“謹聽莊主吩咐。不如小人再去取幾壺酒,用這些故事給兩位莊主佐酒如何?”
第二日淩晨,雲之光去扯梅勝雲。“雲,起床,練功。”
梅勝雲眼睛都不肯睜開,嘟囔著說:“不去,睡覺。”
雲之光繼續拽他。“這個時辰靈氣最足,要麼你練完再接著睡。”
“哎呀,擾人清夢最討嫌,你不知道嗎?”梅勝雲被他拽得坐起來無奈地說。
“你哪有什麼清夢,就算有夢也隻準夢我。快點,靜心沉息,我輸真氣助你。”
梅勝雲見拗不過他,隻得定了定神,以九天心法入定。雲之光感覺自己輸入的一絲真氣得到某種力量的牽引,雖然那力量非常微弱,但卻給自己的真氣一個指引通道。雲之光大喜,希望那力量能牽引真氣走出完整的一周天,隻要能完成第一次循環,自己的真氣便會成為引子,在梅勝雲體內生生不息運\\轉起來。
然而隻是片刻後他便感覺到障礙重重。就像在一條窄窄的路上行走,路上有許多塊巨石,但隻有這一條路,周圍都是懸崖深淵,有兩種方法繼續前行,一是翻越,二是擊碎巨石拓平道路。但雲之光不敢在梅勝雲脆弱的真氣通道中冒險,他小心翼翼地觀察體會著,嘗試著翻越了最初的幾塊巨石,得到了鼓勵,便略微加強了真氣的力度,希望能盡快全線突破。
然而那巨石似乎越來越高大,最終幾乎無法逾越。雲之光嘗試了幾次,不敢強行突破,他躊躇片刻後決定先退出,穩妥為上。可是在後退的時候他卻發現,方才越過的巨石依然橫亙在回路上,依然需要小心翼翼地再次翻越。雲之光再次猶豫了。
莫非必須要去除這些障礙才能繼續下去?雲之光仔細感受,那牽引的力量依然在前方誘惑著他。試一下?雲之光咬牙下定決心,向麵前的障礙發起沖擊之力。
沖擊之力剛剛釋放,雲之光立刻感覺不妥,迅速收回真氣但為時已晚。梅勝雲悶哼一聲,身體軟軟地倒在他懷中,嘴角滲出一縷鮮血。
“雲!雲!”雲之光驚慌地呼叫著。老五聞聲沖進來,他察看了梅勝雲的情況後問到:“雲大人,你在試圖給公子打通經脈?”
“是!我想試試,可能是太急於求成了。他怎麼樣?他不會有事吧?”雲之光緊抱著梅勝雲,又急又悔,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老五嘆口氣說:“雲大人莫太驚慌,公子性命無憂。那時公子為了救你自斷心脈,他因為之前連續受過重傷導致心脈受損過重無法修補。如今天緣巧合能夠再聚真氣,也隻是重新具備了修復心脈的能力,但這能力還很弱。就像一串珠鏈,線斷了,珠子四處散落,得一顆一顆找回來,再一顆一顆穿上,急不得啊!”
雲之光心中略安,難過地說:“剛才他體內又空蕩蕩的什麼都感覺不到,我嚇死了,我以為我又要失去他!老五,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怕!”
看著麵色蒼白尚在昏迷中的梅勝雲,再看著一臉焦慮淒然無助的雲之光,老五心中亦滿是悲慟。老天啊,求求你,就不要再折磨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