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這個瀑布是有訣竅的,如果不知方法硬闖,就像老五那樣的高手也不一定能沖進去。需要先站到一塊特定的石頭上,然後找準角度,快速穿越。
小秋費勁氣力站到那塊石頭上,隻覺得心口被壓得劇痛,一口血已經堵在喉頭。他緊咬牙關,勉強向水墻沖去,然而巨大的水流沖擊立刻無情地將他拋了出來。小秋掉入河中,連灌了好幾口水,才晃晃悠悠站起來。還好是掉入河中,若是掉入內側的深潭,他就要命喪此間了。
小秋踉踉蹌蹌爬上岸,喘息了好久,才坐起來察看琴有沒有損傷,包裹裏的書信有沒有浸濕。還好!小安用油布紙包得很嚴實,雖然整個包袱皮和外層的紙濕了,但裏麵還是幹燥的。琴也沒事,掉下河的時候沒有背部著地。隻是額頭有些辣辣的感覺,大概是蹭破皮了。
檢查完畢,他疲倦地癱倒在地上。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小秋緩緩醒來,看見太陽已經西斜,天邊的雲彩已經染上淡粉的霞光。
衣服依然潮潮地黏在身上,雖然已入夏,但山底涼氣頗重,小秋忍不住連打幾個寒噤。茫然回望,依然看不見小光的身影,他心裏突然慌亂起來。
夕陽已經被山崖遮住,天色暗得很快,性急一些的星星迫不及待地閃亮起來。遠處的林子裏閃出一個人影,隻一瞬間,便到了瀑布邊。那人未作停留,直接沖進瀑布。不用說,這自然是小秋苦盼的小光了。
小光進入穀中,黑黝黝的幾間房子在星光下輪廓分明,卻未有燈火。也許他又坐在屋外的石桌那裏等著自己吧,小光猜測著,同時將流雲步施展到極致,三縱兩跳便來到屋前。
然而,空蕩蕩的石桌寂寞地在星光下反射著微弱的光芒,卻沒有小秋的身影。
小光撞開門,屋內空無一人。
小光退出屋,飛奔到河邊,仍然未見小秋人影。“小秋!小秋!”小光大喊起來,這聲音在穀中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聽得非常清晰。
尋遍山穀所有角落,小光終於確定一個事實:小秋不在穀中!
他為什麼會不在?他!出事了?小光的心立刻揪緊。白天老五告訴他小秋一人去雲穀時他就很擔心,小秋的身體怎麼能一個人走那麼多山路。難道在路上出事了?他一路來的時候雖然著急,但他們走的是同一條路,如果小秋出什麼事故,應該有痕跡,他不會一無所察。小光仔細回憶著,突然想起進瀑布之前似乎看到河邊有幾塊怪怪的石頭。再仔細一想,不禁暗罵自己一聲,向穀外奔去。
小光心疼地將小秋扶起來抱在懷中輕輕呼喚:“秋!你怎麼樣?”
小秋雙手死死抓住小光的胳膊,緊緊貼著他的胸膛,哽咽著說:“我以為你不來了!我以為我要死在咱們家門口了!”
“秋,我怎麼會不來?我怎麼可能不來?”
“我回不了咱們家!我眼睜睜看著,卻回不去!我心裏太難受了!你沒法想象那種感覺!”
“別難受了,都怪我來得太慢了!走,咱們回家去!”小光扶起小秋,背起琴和包袱,沖入瀑布中。
剛一站到雲穀的土地上,兩人便緊緊抱在一起。小秋先挑起了唇舌大戰,發著狠鼓著勁,愛恨交加。但是體虛的小秋很快就被小光反攻,被動地仰著脖頸,人也似被抽了筋骨一般,全身的重量都依附在小光的雙臂上。
三個多月啊!三個多月的生離死別,將兩人反復煎熬,製成最濃的藥汁,到此刻才徹底治愈兩個相思成疾的病人。
語言完全無能,思維被徹底拋棄,隻剩下激動的身體和狂熱的情緒。
再沒有恨、沒有怨、沒有悲、沒有痛,隻有緊緊的相擁,隻有一個願望,那便是從此以後再不分離。
小秋似乎已經失去了對身體機能的控製。分明是開心的感覺,但淚水硬是忍不回去,隻得任它一滴一滴沾濕小光的臉龐。分明已經抱得非常緊,骨頭幾乎相互嵌了進去,但還是覺得哪裏有空蕩蕩的感覺。
小光的眼亦紅了!他猛地停止親吻,讓兩人的身體略略分開片刻,繼而又抱緊小秋施展流雲步三兩縱之後便來到他們的屋子,將小秋放在床上,自己也跟著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