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你說，誰是中年大叔？”
應淺薇呆立著，結結巴巴地向比她高了大半個頭，氣勢壓得她頭越來越低的人解釋，“俄，我是說，我是說，有些公司的總裁，都是中年大叔！”語氣到後麵越來越無力，連應淺薇自己都不能被自己說服……
“哦？比如說？”這位居然還一臉興味，似乎很有興趣聽下去的樣子。
不帶這樣玩我的啊！
應淺薇的內心在咆哮，在哀嚎，在變身馬景濤！
抿著嘴，皺著眉，應淺薇在十足壓迫的氣氛下，腦袋瓜反而從鏽掉的狀態開始變靈光了。
“比方說，華峰銀行的總裁莊慶舒，一頭光頭，看起來利落幹淨，做事也是雷厲風行，有bank hierarch（銀行教主）之稱。靠起多年浸淫業界的手腕，前幾年退出高端產品貸款期權，為華峰銀行大賺了將近幾十個億。”隻要那思維的水庫打開了一個小小的水門，就有奔騰不絕的靈感涓涓而來，應淺薇一掃在麵試時因為那個大嗓門男的幾句話產生的怯懦，侃侃而談，眼裏散發著自信和睿智的光芒。
“還有呢？”那位嘴角微微勾起，繼續問。
“還有海方證券的總裁李玉堂，從央行退下來之後直接空降到海方，但手段不凡，將原來董事會的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因為以前是做宏觀政策的，所以看證券市場自有自己的觀點，旗下一係列私募也是根據他的‘一行三會五點’投資，分紅頗為出色，也是近幾年業界的一匹老馬中的佼佼者。”應淺薇站在台階上，說到自己熟悉的東西，有一種指點江山的遼闊氣概，不時配合著語言揮動著手。
手勢力度恰好，不至於太誇張，卻給會話的內容平添幾分色彩。
“那，p&i的總裁呢？”這位的眼裏波瀾不動，不動聲色地將問題引了回來。
應淺薇幹脆扔掉了包袱，大不了就是不錄取嘛，p&i不要她，還不知道是誰的損失呢？就當童言無忌一回了！
“p&i的總裁莫哲軒，wuit的博士生，海歸三年，從p&i廣州區的助理做起，因其業績赫赫，被董事會一路提拔到總裁的位置。但是，我私以為，他升職的雖然快，周圍虎狼環食，並非一馬平川。這次uland公司的並購案就是一個轉折點，如果不能——”應淺薇驚覺眼前這位突然又變得陰狠起來，趕緊住嘴。
有些話，過猶不及。
“你是哪個學校出來的？”這位也明白這個道理，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換了個問題。
“國際金融學院金融工程係。”應淺薇提起自己的學校，還是充滿了自信的。
“唔，金磚啊，你的導師是誰？”金磚是業界對應淺薇學校的讚譽，其升學率和就業率之高都是金閃閃的保證。
“哎？我導師？江煒。”應淺薇忐忑地報上自己導師的名字。江煒是新進校的老師，若不是他wuit畢業，在華爾街幹了若幹年，混出了個“閃電俠”的名號，應淺薇也不會傻乎乎地選了他做導師。不過，這已經是應淺薇大學裏最懊惱的一個選擇了！
“哦？是他？你跟我來。”那位拋下不明不白的話就一路往樓下走。
006
應淺薇心裏也是一陣不爽，就算你長得很帥氣勢很足，也不用隨便指揮人吧？
不過強龍不壓地頭蛇，暫且聽你一回好了。應淺薇對著前麵那個寬闊的背影，狠狠吐了一記舌頭。
恰恰前方的人見身後怎麼沒聲音，轉過頭來看了一眼。
呆住。
那位繼續麵無表情，啥都沒說，回頭，往前走。
應淺薇卻憋紅了臉。
太太太尷尬了！
內心在哭泣，應淺薇耷拉著腦袋，亦步亦趨地跟在男人身後。
話說，剛剛站得比他矮，所以差了他好大一截，現在，明明站得比他高，怎麼看起來還是比他矮呢……這家夥，都快有1米9了吧？好高啊……
走出電梯口，重新回到這個烏煙瘴氣的麵試樓層，應淺薇內心不是不激動的。
就好像是被掠奪了領土的將軍招了援兵，殺了個回馬槍似的。
要知道剛剛應淺薇找廁所不往樓下走，反而往樓上走，就是為了上完廁所之後有電梯坐。
開玩笑，這麼多麵試的人，這個樓層的電梯一定擠死了！
不過，說到廁所……
“哎，那個誰。”應淺薇扭捏地拉住了前方的人的衣服的下擺。
沒辦法啊，又不能去拉手臂，隻能拉他衣服了……
那人回過頭來，眉毛上挑，微微帶些不耐煩。“我姓莫。”
“莫先生，”應淺薇趕緊搶先一步說，“我要先去wc！麻煩您先等一會啊！”說完腳底抹油，趕緊跑……憋不住了啊……淚……
007
大約過了高峰期，女廁等待的人少了很多，排了一會兒，就輪到應淺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