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卻說鄧老爺子正在給我們講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及至高潮,突然外邊飄進來一個聲音,頓時打斷了話題的進程。眾人順著聲音向門外望去,隻見一人手搖蒲扇,翩然而至。跨進門內,也不搖了,用扇指著我們道:“不知各位還記得我否?”

突然來這麼一下子,我們幾個都有點發懵,一時還反應不過來。老爺子嘴快,不等我們思考,便說道:“就是他帶你們來的。不過這樣也好,我也不中用了,既然賣老,就徹底點兒好了,剩下的讓貴兒來哥講吧。”說完自己幹笑了幾聲,卻被止不住的咳意搶了去,掀開被子,又再次躺了下去,臉衝著我們,等待著即將敘述的下文。

來者笑了一聲,對老爺子道:“鄧叔放心吧,您老好好歇著,我來錯不了。”老爺子聽後便把頭扭了過去,仰麵朝上而臥,閉上了眼睛。

來者又緩緩對我們說道:“鄙人姓李,單名一個‘貴’字,正是剛才的領路人。”由於老爺子一講,使我們茅塞頓開,怪不得這人的身形和聲音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之前一直都是背光,倒是從來不曾看清他的正臉。進鄧府之後,也就不曾見過他,還以為已經回去了,不想又在這時冒了出來。

他仿佛並沒有什麼興趣多說自家的事,反而直入正題:“剛才鄧叔說的一個事兒,我可能需要更正下,陳安生並不是和所有人都說根本不認識陳柏生。他曾經向我爺請教如何管理村子的時候,就曾說漏嘴過,埋怨這地方鳥不拉屎的,真不知道為啥非讓他來這做這個差事。等事情發生以後我爺才反應過味兒來,這意思是有人逼他來的,而不是上頭正兒八經派來的。其實這麼一想,後來發生的事兒也都可以說得通了。

鄧叔回絕他之後,可能也就十天左右,不知道他又從哪兒帶回來一群人,約摸起碼也有百來號人,說我們這裏產砂金石,國家要征地建廠,所有人在征地之後,可以在工廠上班,睡在工廠配給的房子裏。

村裏邊剩了一大堆沒男人的娘兒們,掰手指頭算數可比我們好著哩!這都啥時候了,還真當我們好騙!國家說征地,那起碼也需要紅頭文件,還以為是古時候傳個聖諭就好使咧?況且村兒裏的男人們還沒回來,就先要把地送出去,誰能拍下來這個板?村兒裏的人都不幹,鄧叔就趁著這個機會把來龍去脈都講給鄉親們聽,然後下令打開武器庫,全村進入戒嚴狀態。娘兒們個個撿起生了鏽的武器,組成“娘子軍”支在村口,就不讓他們進來一步。

這個姓陳的一看沒轍,就張羅著要跟我們和談。咱們村兒幾個幹部就坐下來商量,要不要跟他和談,怎麼跟他和談。我一合計,就讓我去吧,因為鄧叔仍然在風口浪尖上,飽受詬病,不能去見他們。

最後還是鄧叔拍板,就讓我和定軍去,又挑了五個娘子兵,到他們那邊談判。姓陳的跟那一群人就在村口兒搭了個臨時棚子,賴在那裏堵著。你們想想,咱們這兒的路現在都這麼不好走,當時想要弄進來百來人的補給,而且那麼多人天天跟他呆在這兒,那肯定需要大把大把的錢!他一個小小的村支書,哪來的這麼多錢?”

楊叔驚問道:“這麼說,你懷疑陳安生是受人指使的?沒想到一個偏僻的小村子還能惹出這麼多事來?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李貴用手比劃著壓了一下,說道:“且聽我慢慢講。”

陳安生帶著一群人掐在村口,不論誰路過,都要生剝下來一層皮,後來為了防止娘子軍去村口迎送,特地派人去小道上問過路費。沒過多久,他又弄來了十二輛鏟車,村子裏隻剩了一大堆女人小孩,並沒有多少男人,分散開來的話生怕他們趁虛而入,等生米煮成熟飯,不行也得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