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回 世人逐利爭奔走瀝膽墮肝唯恐後3(2 / 3)

天賜歎道:“你想加盟武林盟嗎?我看就不必了。我入盟不過兩個月,現在已經後悔莫及。”東方映雪詫道:“為什麼?武林盟難道不好嗎?我聽人說武林盟是江湖上最大的俠義道幫會,大哥為什麼要後悔?”天賜道:“我也說不清原因,也許是武林盟與我的期望有差距吧。當初我加盟是感於幾位朋友的至誠相邀,以為從此後大家齊心協力,行俠仗義,斬奸除惡,為不平者鳴。誰想到這些時日舉目所見盡是情怨仇殺,名利之爭。現在又卷入玉貔貅的爭奪中,無法抽身。也許是我太天真,這才是真正的江湖吧。”

東方映雪道:“我常聽爺爺講:君子不容於江湖。他老人家闖蕩江湖數十年,與瘋和尚並稱瘋僧狂道,對一個練武人而言已經到了極處。可最後他老人家仍然心灰意懶,歸隱不出,甚至不願再提江湖事。我想他老人家的心情也許與大哥一樣,厭倦了江湖上的爾虞我詐,血腥殺伐。”

天賜深有所感,黯然歎道:“我比不了令祖。他老人家可以無牽無掛地抽身,我卻不能。”

兩人在濃霧中飄蕩了大半夜,渾不知身在何處。天光漸漸放亮,大霧漸漸散去。東方映雪忽然站起身,遙指天際的一帶暗影,喜道:“大哥你看,到岸邊了。”

移舟泊岸,下船一打聽,才知此地南距嶽州不過十裏。兩人不再心急,緩緩趕路。東方映雪武功初失,身體孱弱,行不數裏便力不能支,斜倚在天賜肩頭,嬌息喘喘。天賜心中憐惜,走得愈發慢了。

沿著蜿蜒的小石路,穿進一片稀疏的小樹林。天賜忽然耳聞異聲,陡然一驚。隻見眼前寒光閃閃,數把飛刀從林中射出,疾奔他的麵門。緊接著身後躍出數十名聞香教教徒,鐵蓮子飛蝗石甩手箭金錢彪,各色暗器如雨點般打過來。

一時大意,落入聞香教的埋伏。天賜處驚不變,攬住東方映雪的纖腰,飛身躍起,拔劍在手,撥打暗器。嗤地一聲,一枝袖箭透過劍幕擦著耳側飛過,險之又險。隨即聽到東方映雪一聲痛呼,被一枚鐵蓮子擊中了肩頭。天賜勃然大怒,一躍數丈,衝破密集的暗器,直闖入敵從之中。長劍落處,數名教徒被他砍翻在地。眾教徒偷襲無功,又被天賜搶近身,暗器無法發射,驚得紛紛逃避。一名黑衣大漢見勢不妙,大叫道:“發信號!”手持一把鋒長背厚的斬馬刀,拚死攔住天賜。兩人交手數招,天賜無法將他殺退。

就在這功夫,眾教徒射出了一枝響箭,刺耳的尖嘯打破了清晨的靜寂,直上半空。天賜又驚又急,對手大援將至,他孤身一人,攜帶失去武功的東方映雪,斷不能再糾纏下去。奮神威一劍猛劈那大漢的頭頂,大漢舉刀相迎。一塊凡鐵如何當得住神劍之利,風雷劍斬斷斬馬刀,直落下去。那大漢頭頂中劍,分做兩半。

天賜不理會四散而逃的中教徒,攬起東方映雪,展開輕功向府城方向疾奔。忽聽一聲大喝:“李天賜,你走不掉了!”眼前青影閃動,一名青衫飄飄的中年文士攔在當路,正是玉笛郎君韓玉郎。

天賜橫劍當胸,喝道:“韓玉郎,讓路!”韓玉郎微微一笑,說道:“李天賜,我看你還是束手就擒為好。本教早已布下天羅地網,你隻身孤劍,斷難逃脫。”天賜冷笑道:“人雲你韓玉郎早年頗有俠名,如今雖為美色所惑,淪於邪教,卻沒做過什麼大逆不道之事。李某今天不想傷你性命,快快讓路,莫謂李某神劍不利。”

韓玉郎仰天大笑道:“李天賜,你死到臨頭還要口出狂言。韓玉郎就在此處,你寶劍雖利,能奈我何!”

天賜喝道:“口說無憑,咱們手底下見高低。”生死之搏,無須客套。天賜欺身而上,長劍當胸直刺。韓玉郎閃身躲避,大袖飛舞,不知何時手中多出一枝光潔碧綠的玉笛,橫擊天賜的長劍,動作瀟灑飄逸,真有幾分神仙之態。笛劍相交,發出悅耳的脆響。玉笛也是一樣寶物,重擊之下,居然分毫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