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暗道:“好一張利嘴!”歎道:“此一時彼一時也。我本想做一個讀書人,憑借胸中所學,成就一番事業。方不負父母生養,師長教誨。無奈世事堪嗟,前塵已不堪回首。現今流落江湖,四海為家,雄心壯誌消磨。細想來還是做一介武夫,笑傲江湖,快意恩仇,無牽無掛,得過且過為好。”
何繡鳳臉上做出淒色,仿佛十分同情。說道:“李兄弟,姐姐真為你難過。懷才不遇,壯誌難酬,這是人生在世最大的悲慘事。不過,好男兒誌在四方,何處不可建功立業。隻要兄弟肯聽姐姐的勸告,今後跟著姐姐幹,包你將來稱心如意。高官厚祿,裂土封疆,青史留名,都如探囊取物一般。”
天賜暗道:“她這話可夠狂妄的。聽她言中之意似乎聞香教也有不軌之圖。嘿嘿!就憑你們聞香教一窩蛇鼠,能成就什麼大事?”說道:“李某還是那句話,不敢褻瀆仙子。”
何繡鳳嬌笑道:“李兄弟,難道說麵對姐姐如此人品,你居然不屑一顧?那個什麼呂姑娘,什麼東方姑娘,哪一處比姐姐強?你倒說說看。”這話實在太露骨了,天賜不禁為之臉紅。何繡鳳卻毫無異狀,又笑道:“別說是姐姐,就是我這三個弟子,也比那兩個黃毛丫頭強上百倍。小素,小雅,小靜,你們過來,給李兄弟看看。他如果不是瞎子,不會不動心。”
三名俏麗的女弟子一齊走到天賜身側。黃衫紅衫兩女子搔首弄姿,媚態百出,不住向天賜暗送秋波。隻有那白衫女子垂首低眉,麵色依舊冷若冰霜。何繡鳳將那白衫女子拉到身旁,說道:“這是我幾個月前新收的小徒弟,名叫小靜。我這三名弟子數她最出色。怎麼樣,李兄弟滿意不滿意?”小靜臉上浮上一抹嫣紅,有幾分羞澀,又有幾分薄怒,確實秀麗動人。小雅小素兩女子卻麵露不愉之色,盯著小師妹的俏臉,心中妒火如熾。
天賜重重一咳,掩飾心中窘意。說道:“小靜姑娘確實國色天香,不能不令人心動。可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李某早有家室,不敢相負。仙子美意,李某心領了。”
何繡鳳兀自不死心,笑道:“有了家室又有何妨?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司空見慣。你有了妻室,為什麼還要去勾引姓呂姓東方的兩個小丫頭?難道是看不上姐姐這三名弟子嗎?”
何繡鳳一味胡攪蠻纏,天賜大為不快,說道:“我與呂姑娘東方姑娘不過是尋常朋友,仙子不可胡亂猜疑。”何繡鳳櫻桃小口一撇,說道:“那天在九江府你與呂家的小丫頭難舍難分,抱著她親親熱熱。那香豔的一幕姐姐全看到了。兄弟還不肯承認嗎?”
不論何繡鳳是否是親眼所見,至少這件事已經讓聞香教的眼線看到了。天賜有口難辯,一時惱羞成怒,拍案而起,說道:“仙子請口下留德,切莫看錯人。李某昭昭此心可鑒天地鬼神,由得你去胡亂猜疑好了。”
何繡鳳雙目冷光一閃,說道:“李兄弟,姐姐可全是為你好。你兩次壞了本教大事,姐姐都可以不計較。隻要你一句然諾,加盟本教。這條件優厚得不能再優厚了。李兄弟,你可要仔細斟酌,切莫辜負姐姐一片美意。”天賜冷笑道:“仙子的美意恕我不敢領教。仙子還是留著送給別人吧!”何繡鳳怒道:“好!這叫做熱心遇上冷麵孔。姓李的,但願你不會後悔。丫頭們,咱們走。”說罷離座而起,轉身就走。
天賜心中一鬆,想不到何繡鳳如此輕易就走了。驀然何繡鳳回身抖出一條大紅絹帕,撲麵而至,一縷濃香衝鼻而入。天賜心中驚呼:“迷香!”想要閉住呼吸已經來不及,頭腦一昏,撲倒在桌麵上,就此人事不知。
何繡鳳輕易得手,心中狂喜。嬌笑道:“姓李的,你這叫做敬酒不吃吃罰酒。落在我何繡鳳手裏,百煉鋼也要化為繞指柔。不怕你不死心塌地,歸附於我。丫頭們,抬他走。”小雅小素兩女合力將天賜抱起。小靜卻站著不動,神情百變,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