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回 眼前得喪等雲煙身後是非懸日月2(2 / 3)

果然不出所料,田煜清一聽此言,大怒道:“你這狗頭大言不慚。田某人就在此處,看你如何拿法。”鄭捕頭勃然大怒,喝道:“好賊子,膽敢拒捕!”拔出佩刀當頭便砍。他帶來的那幾名捕快也亮出兵刃,一擁而上。田煜清冷笑一聲,抬手之間便抓住了鄭捕頭的手腕,叫道:“去你媽的!”隻見鄭捕頭一個碩大的身軀淩空飛出,重重落地。腰幾乎摔斷,一時難以爬起。

郝大鵬大驚失色,怕田煜清乘機傷人,慌忙上前相救。樊護法橫身攔住,叫道:“姓郝的,咱倆玩玩。”金背砍山刀當頭直劈,力猛刀沉,虎虎生風。郝大鵬精於劍術,內力卻非他所長。當下不敢硬接,閃身避過,走偏鋒進擊。兩人鬥在一處。兩名藍衣劍士也被那使短劍的中年人攔住,以二敵一,仍然落在下風。田煜清獨鬥那幾名捕快,更是遊刃有餘。不出數招,眾捕快全被他放倒在地,斷腿的斷腿,折臂的折臂。

正在這時,官道上馳來十數騎快馬,馬上俱為佩劍挎刀的軍官。當先那人是個高壯漢子,四十餘歲年紀,虎背熊腰,黑磣磣的一張四方大臉,陰沉著不見半絲笑意。他身後的眾軍官個個腆胸疊肚,一付不可一世之狀。見到躺在地上的幾名捕快,那黑臉軍官怒不可遏,大喝道:“都給我住手!何人在此殺官造反?真是無法無天。”聲若洪鍾,震得人耳骨生痛。大家知道來了高手,立刻停手。

那黑臉軍官眉頭緊鎖,冷冷掃視著眼前這幾位武林豪傑。吩咐道:“曹謙,你去問一問他們的來曆,發生了什麼糾紛?”那曹謙是個幹瘦的中年軍官,催馬上前,趾高氣揚。向鄭捕頭道:“喂!你是哪個衙門裏的公差?發生了什麼事?”他這一開口,天賜的目光便被吸引過去。看清他的相貌,天賜暗自吃驚。這曹謙正是在兗州府被他一箭射穿護心鏡的軍官,這一行人不問可知全是錦衣衛。天賜生怕讓曹謙識破身份,連忙低下頭去。

鄭捕頭久在官場,見多識廣。隻看黑臉軍官這一行人的氣派,便知來頭不小。疾步上前施禮,說道:“回大人的話,卑職是江寧縣的捕頭。那三個家夥是聞香教的匪徒,尋釁滋事,拒捕傷人。請大人協助擒拿。”

一聽是聞香教,曹謙禁不住暗暗叫苦。回到那黑臉軍官的馬前,說道:“楊大人,請您示下。”那黑臉軍官冷冷道:“這三人橫行不法,抗拒官府,罪在不赦。你等去將他們擒下,交給這位捕頭,帶往江寧縣發落。”曹謙遲疑道:“楊大人,恕卑職多嘴,這樣恐怕不妥當。”楊大人道:“本官依律執法,有何不妥?”曹謙俯在楊大人耳邊,低聲道:“聞香教教主龍虎天師當年曾是京裏的大紅人,與咱們劉大人也有交情。他的徒子徒孫咱們應該照應著點。以免將來劉大人怪罪下來,大人您也不好交待。”

楊大人一瞪眼,怒道:“屁話!他們與劉大人有交情,便能目無法紀嗎?你們隻管擒下這三個賊人。本官依律執法,劉大人也怪罪不得。”楊大人聲音宏亮,在場之人全聽清了。天賜暗想:“原來聞香教與劉進忠那奸賊沆瀣一氣。而這位楊大人鐵麵無私,連劉賊的麵子也不肯通融。想不到錦衣衛裏也不全是十惡不赦之徒。”

曹謙不敢違令,翻身下馬,走到田煜清身前,說道:“三位聞香教的朋友,咱們大人有話,讓你們到江寧縣投案。識相的乖乖束手就縛,別讓咱們為難。”田煜清斜視楊大人一眼,冷笑道:“這位楊大人是何方神聖,好大的架子。有話何不自己過來講。”曹謙喝道:“休得無禮!這位大人是錦衣衛的楊左使。楊大人的話你們也敢違抗,活膩了嗎?”所謂左使,就是錦衣衛的指揮左使。劉進忠是指揮使,左使就是他的副手,錦衣衛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位楊左使武功之強,在江湖上也頗有名氣。曹謙報出他的官號,等於催田煜清等人見機逃走。如果妄圖負隅頑抗,激怒楊大人,隻怕想走也走不成了。

田煜清吃驚之餘,果然在暗打逃走的主意。向兩名同伴遞了一個眼色,說道:“好說,好說!楊大人之命咱們豈敢不從。不過,要讓咱們信服,還得留下兩手真功夫才成。”曹謙裝腔作勢,佯怒道:“憑你也配楊大人親自動手,隻我曹謙足矣。弟兄們,拿下。”拔出佩劍,揉身而上。眾軍官也都不是庸手,大家一擁而上,將田煜清三人圍在當中。刀劍齊舉大聲吆喝,卻不上前動手。

論武功曹謙當然不是田煜清的對手。但兩人交手數招,田煜清隻守不攻,步步後退。曹謙攻勢似乎非常猛烈,卻沒有一記殺招,不住向田煜清使眼色。田煜清心領神會,忽然飛身躍起,雙筆敲向曹謙頭頂。曹謙閃身避讓,田煜清乘勢前衝,打聲呼哨,幾個起落,竄入路邊的樹林中。另兩人聽到他的招呼,也虛晃兩招,一齊竄走。眾軍官大聲喝罵,作勢欲追。田煜清三人早已逃得無影無蹤。

曹謙如釋重負,回到楊左使馬前,稟道:“回大人,賊人狡猾,突圍逃走。卑職辦事不力,請大人治罪。”楊左使冷冷盯著他,說道:“曹謙,你很會辦事,即敷衍了上司,又不得罪聞香教。很好,很好。”曹謙暗打冷戰,辯解道:“大人明鑒,卑職已經竭盡全力,決不敢有所敷衍。”楊左使冷笑道:“你這叫竭盡全力?我看活象是在趕蚊子。你用的狗屁劍法隻配屠狗割雞。那三個反賊與你有何淵源,要你如此費心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