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若又羞又喜,低笑道:“其實你不論喜歡哪一個我都一樣高興。因為……,因為我和她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天賜大吃一驚,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緊緊抓住蘭若的雙肩,仔細打量,詫異地問道:“你說你就是那日劍斃群賊,救我性命的紅衣俠女?這是真的?”蘭若嬌呼道:“輕點,天賜哥!你抓痛我了。”天賜連忙鬆開手,緊盯這蘭若嬌豔的麵龐,暗想:“我真是糊塗。兩人的相貌生得一模一樣,世上焉有這等巧事。”一時間驚喜交集,隻疑是在夢中。
蘭若嬌嗔道:“傻笑什麼?說話呀!”天賜無限愛憐地將蘭若擁入懷中,感慨萬千,說道:“蘭妹妹,真的是你嗎?那日你飄然離去,了無牽掛。我空懷傾慕之心,隻當今生今世再也無緣得見。沒想到你竟然就是我的結發之妻。我李天賜福緣之厚,天下無人可比。”
蘭若笑道:“那天你象個呆頭鵝,傻站著一句話也不說。我又不知你就是幼時一同讀書的天賜哥,更想不到你會成為我的丈夫。對一個陌生男子有什麼牽掛可言。直到府城中傳說知府大人的公子力鬥群賊,如何如何英勇,我才知道你就是我青梅竹馬的天賜哥。後來公公托人來提親。爹爹問我的意願,我還有些不放心,就偷偷地,偷偷地……。”天賜全明白了,笑道:“你偷偷地來看過我?原來那天救我時你就對我有好感,卻裝出一付不屑一顧的冷麵孔。害得我終日寤寐思服,輾轉反側,不知流了多少相思淚。”蘭若埋首在天賜懷中,羞得說不出話,自然是默認了。
天賜問道:“你是何時來的,為什麼我沒有察覺?”蘭若道:“時隔幾個月,我也記不得是哪一天。我來時你正在後院練功,幾十斤中的大關刀舞動如風,碌碡大的石鎖提起來象玩具。我藏身在屋脊後足足看了半個多時辰,仍不見你有半點疲憊。臂力之大,體力之強,令人歎為觀止。”
天賜大為慚愧,苦笑道:“你這是在譏笑我。你看了足足半個時辰,我卻懵然無知。我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抵擋不住的悍賊,你隻用一招就全部殺光。我苦練了十年的功夫,與你一比簡直一無是處。”
蘭若道:“天賜哥,不要看輕了自己。你隻練外功,未習內力,有此成就已屬不易。練武首講武德,武功高低尚在其次。你急人之難,奮不顧身。若不是有一副悲天憫人的胸懷,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勇氣,焉能為之?我敬你愛你正是為此。”
天賜問道:“蘭妹妹,你的武功勝我百倍。不知是如何練成的?”蘭若笑道:“如何練成的?當然是師父教的。”天賜無限向往,歎道:“令師不知是何等樣人。能教出蘭妹妹這樣的高明弟子,豈非神仙之流。”
蘭若道:“我這點微末之技不值一提,在武林中如車載鬥量,比比皆是。師父常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不可驕傲自滿。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驚世駭俗的武功日夜不懈的苦練,僅僅有個好師父是遠遠不夠的。”
天賜讚道:“令師真非常人也!”蘭若道:“家師隻不過是一個默默無聞的老尼姑,在廬山腳下築了一所小小的尼庵,帶發修行。我十歲那年師父來到我家,說是要討還當年的一筆人情債。帶我去廬山習藝,一去就是九年。在這九年之中,我隨家師練內功,習劍術,也學習為人處世的道理,受益非淺。若論師父她老人家的修為,可稱冠絕當世,在武林中屈指可數。可是她老人家卻絕口不提當年名號,也許是有一段傷心事。”
這是天賜平生第一次聽人提及武林中的前輩高人。若說蘭若武功勝他百倍,她師父豈非更加高不可攀。不由得歎道:“可惜我福分淺薄,無緣向令師請益。”
蘭若安慰道:“常言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各人。隻要有先天的稟賦,後天的毅力,何愁找不到明師。天賜哥,你的武功也不弱嗎!不知令師是何人?”
天賜好生慚愧,說道:“我的師父多得很,舉不勝舉。大多是城中的拳師,再不就是父親的同僚。這些師父武功都平常得很,甚至敵不過我這個徒弟,與令師相較判若雲泥。正因為師父們都不及我,我就自以為武功天下少有敵手。直到那日見識了蘭妹妹的絕技,方知天下之大,我隻不過是一隻井底之蛙而已。”
蘭若卻喜道:“天賜哥,你說你的武功是向一些不入流的江湖武師學的?此輩武功平庸,你卻能青出於藍,可見先天後天都極出色。如遇明師指點,將來成就,未可限量。”
天賜豁然開朗,說道:“明師近在眼前。以後請賢妹多多指教。”蘭若道:“我能算什麼明師。有機會我帶你去見家師,請她老人家代為引薦。找一位前輩高人求教,豈不勝我百倍。”天賜笑道:“賢妹是嫌我資質魯鈍,不堪造就嗎?我這就行拜師之禮。賢妹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言罷就在床上長跪而起,一揖到地,必恭必敬。
蘭若大為惶恐,連忙扶住,說道:“天賜哥想學什麼,我都不會藏私。拜師之禮就免了吧!”忽然又調皮地笑道:“我可不能白教。你拿什麼謝我?”秀目凝視著天賜,柔情無限,百媚橫生。燭光映紅如花嬌靨,愈加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