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覺得,這個身體可能有重病,我經常覺得不舒服,活不長了,您看著我點,等著我死就行。”壽壽抖抖嗖嗖地說道,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你這借口還真有點兒爛,“杜乂看向壽壽,眼神回暖了過來,“我可從來沒說要讓你死,自己嚇唬自己,還有,你不準死,好好活著,代替陵陽,好好的活……”
“哦~”壽壽有些呆愣,“那就好”壽壽安心了,看來杜乂對這孩子的親娘,十分眷戀的,瞧那眼神,看著壽壽,好似回憶起從前的萬千年華。
“可是,以後,若是把你知道的這些秘密說漏了出去,那麼,接下來的後果,你可要掂量自己是否但當得起。”杜乂忽而褪去臉上溫和的色彩,嚴肅地對壽壽說道。
壽壽卯足了勁點她的胖腦袋,這種秘密,她可沒有興趣說……
“好了,以後,你就是陵陽,現在,你先裝著牙牙學語的樣子,三個月後,才能說話,”杜乂一把搶過壽壽握在手裏的雞腿,“我們這,還沒這麼小的孩子,放著喝奶不感興趣,對著雞腿口水哈喇的,這雞腿,隻能私下吃,聽清楚沒有”
壽壽淚眼汪汪地猛點頭,她就覺得,杜家暗中勢力這麼大,這個溫和美豔的杜乂,肯定不簡單,果然,這個妖孽,知道她不是陵陽,就不對自己溫和了,這下,壽壽好懷念,杜乂以為她是陵陽,那滿眼的憐惜,一臉的溫和的樣子,以後,是不可能了……她的好日子,沒想到,這麼快就到頭了……
杜乂搖晃著椅子,看著可憐兮兮的壽壽,想著再囑咐她點什麼,這丫頭,看起來,忒沒心眼了些,並不是祖父說的,凡是穿越過來者,非鋒芒畢露,則皮裏春秋,預待時機,則衝破雲霄……可是在杜乂眼裏看來,這個穿越的丫頭,兩者皆無,可是與她相處起來,卻是感到輕鬆自在。
壽壽知道杜乂搖晃著椅子,盯著她看,於是抬抬眼,看看杜乂,又把頭耷拉下來,等待杜乂發落,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如今,便是形象化了……
“也差不多到時辰了,來,陵陽,為父帶你和娘親道城西的拂陽摟,吃點兒好吃的可好?”杜乂站起身,一派溫和的將壽壽抱起。
壽壽張開嘴,預答“好”話道喉嚨口,看見杜乂別有所思的墨眸,硬是把那個字給吞了回去,想起杜乂剛剛交代的,自己還是毛頭孩兒,還得丫丫學語才行,於是咿呀兩聲,老老實實地被杜乂抱著出了府門。
這是壽壽第一次出門,現在似乎是時在秋日,往日壽壽總是在屋舍之內的,待出來時,壽壽才覺得,有一股清冷之氣。
晉朝的街道,與壽壽平日裏的想象有點兒不一樣,雖也有小販叫賣,撥浪鼓歡快的叫囂,糖葫蘆插在草垛棒裏,然,更多的是,屋舍後,隱約可瞧見的修竹紅杏。青石街道有隔插幾家便有流線型重樓,竹柵欄裏,種了些菊,或是壽客、或是傅延年各有不同,還有嬌嫩水靈的紫菀、牽牛,重樓有著好聽的名字,樸子閣、迷香坊……
壽壽睜著好奇地大眼睛四處滴溜亂竄,杜乂出來的派頭似乎極是不小的,並不是他有意為之,而是眾人的眼光會不由自主的在這膚若凝脂的美男身上停留罷了,裴慕已經習以為常,挽著杜乂在眾人的眼光中,緩緩走過,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行至一處重樓,道“夫君,你與陵陽稍等一會兒,我進這五十潭香舍裏,買些金栗和藪春香料,衣物的香薰料子快要用完了。”
哦~原來這些鋪子是賣香粉的嗎?壽壽有些了解了,等待時,偶有幾個敞著衣衫,踩著木屐的男子,從店裏出來,膚色白哲,臉上透著股病態的潮紅,走過杜乂身邊時壽壽聞到有股濃烈的胭脂味混合著酒味,異樣的香味,壽壽皺了皺鼻子,忘乎所以的把臉埋在杜乂懷裏,想回首聞聞杜乂身上的淡淡蘭墨之氣,恢複一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