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紫抬眼看著她,感覺一束陽光照耀著她的側臉,讓她一半綻放在陽光裏,一半深藏在不可消除的陰影裏,一半善良一半邪惡。
“這樣的話,也好。”劉紫笑著,瞟了一眼旁邊神色古怪,似乎把她倆當神經病的人們,於是歎口氣,不再多說。
下一站,就是蘇恬的家,薑姍姍已經在車站等她們。
看見劉紫是坐著輪椅來的,薑姍姍蒼白的臉上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直到莫曉彤叫了她,她才回過神來:“昨晚新聞上說市區裏有個人跳樓,不會就是你吧?”
“那是烏雅,不過她也差不多,隻是運氣好沒摔死,隻斷了條腿。”一提起來莫曉彤就生氣,沒好氣的說道。
劉紫笑看她抱怨,也不辯解什麼:“蘇恬她……”
薑姍姍正奇怪她沒事跳什麼樓,聽見劉紫問起急忙打斷她:“蘇恬還在家裏。”說著就向兩人眨了眨眼,急匆匆的往蘇恬家去。
蘇恬家在23樓,現在大概是上午十點,電梯裏隻有她們三個,薑姍姍慘白著臉對兩人說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薑姍姍接到了蘇恬的電話。一開始她並不知道那是蘇恬打來的,大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手機響就下意識接了。但接通之後沒有人說話,薑姍姍以為是打錯了就掛了。
掛斷電話的那一刻,薑姍姍迷糊的看見了蘇恬的名字,頓時沒了睡意,翻出通話記錄果然是蘇恬打過來的,回撥過去卻沒有人接。
但這不是重點,薑姍姍回撥第二遍的時候才猛然想起來,死命的吞了吞口水,貌似她晚上睡覺手機應該是關機了的。
薑姍姍當時就嚇得差點兒把手機丟出去,怎麼也睡不著,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火急火燎的去蘇恬家,期間又打了無數電話,還是沒有人接。
到了蘇恬家,薑姍姍才發現蘇恬已經死了。
“等等,你怎麼進去的?”劉紫疑惑的說道,如果是莫曉彤她肯定不問。
“我有她家的鑰匙。”薑姍姍說道,電梯叮的一聲到了。三人出了電梯,隻見薑姍姍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四棱的銀灰色鑰匙。
“前天,我們商量好之後分開分手的時候蘇恬給了我一把鑰匙,她的臉色一直都不好,我以為她是被烏雅嚇到了,現在想來她大概是預料到了什麼,所以才會給我鑰匙。”
薑姍姍說著開了門,卻沒有進去,她說:“你們進去看看吧,蘇恬她,算了,還是你們自己去看吧。”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貼著牆的雙腿打著顫,烏雅死的時候是她最先發現的,蘇恬也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才會這麼倒黴。
莫曉彤盯著薑姍姍,從頭頂看到腳下,又從腳下看到頭頂,看見薑姍姍抖得越來越厲害,她想起關月離對她說的那句話,於是原話說了出來:“膽子這麼小還敢過來看?”連嘲笑的語氣都一模一樣,不過隻有莫曉彤自己知道。
進門是長長的玄關,一排亮黃色的鞋櫃安靜的陳列著,莫曉彤推著輪椅走過玄關就到了客廳。
一進去,首先闖入眼裏的是一雙穿著火紅色高跟鞋的腳。兩人幾乎同時抬頭,隻看見蘇恬正掛在客廳的吊燈上。
她那一頭烏黑的卷發分成兩束,交錯穿過她的脖子,然後打成結掛在吊燈上。她的臉色呈現出吊死之人常見的青色,但很奇怪,她的肚子鼓鼓的,很大。
難怪薑姍姍不願意再進來,真想知道她看到屍體的時候是怎麼才沒尖叫的。
“死得真有創意。”劉紫先開口說道,她的神情有點兒興奮,如果不是腿傷了動不了,她應該已經湊上去觀賞了。
莫曉彤正湊上去看著屍體的肚子,聽見劉紫的話臉上肌肉一僵,幽幽的說道:“這種死法,應該不用怎麼化妝就可以裝進棺材裏了吧。”
“恩,隻要多打點兒粉底就可以了,其他的跟你們平常化妝差不多。”劉紫說道,給活人和死人化妝,大致的步驟是差不多的,隻是細節多有出入,不過沒必要跟外行詳說,反正說了也不一定能懂。
“你就不會哪天給自己花個死人臉出門?”莫曉彤反口揶揄道,她一點兒也不想跟她討論什麼給屍體化妝。
“不會。”劉紫果斷的搖頭,末了又問道,“蘇恬她真的死了?不會也像烏雅那樣又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