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恒趴在門邊等廉漪睡著了之後,就一直坐在客廳裏發呆,他討厭自己這種不成熟的衝動,內心裏翻滾著的全是內疚,哭一會笑一會發瘋了一樣,根本不能安靜下來睡覺,一閉眼全是廉漪被自己捂住嘴掙紮的表情。他稍微穩定了一下情緒,看了眼手機,快要淩晨三點了,打了個電話給塔瑞。
塔瑞裹著個睡衣,昏昏沉沉的飄了過來,真的好像是飄,她晚上喝了好多酒,又被指示出去買宵夜,回來還要再聯係明天拍攝的事情,累的已經能站著睡著。
周子恒站在門口等她。
“叫我過來什麼事?”塔瑞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問他,“你不叫我進去坐下說嗎?”塔瑞剛要側身從門口走進來就被周子恒擋在了門外。
“廉漪剛睡,咱們樓道裏說。”
塔瑞瞬間被氣醒了一大半,心想,什麼意思啊,大半夜叫我過來說有事,冷嗬嗬的天我穿個睡衣還要我站在樓道裏說,就因為怕吵到你助理睡覺?塔瑞也隻能自己在心裏罵了幾句,還得耐著性子給周子恒一個笑臉。
“哦,好吧,什麼事?”
“明天下午的街拍我不能去了,因為廉漪生病,要趕緊回奧克蘭。”
周子恒想了好久,還是不能讓廉漪跟著再辛苦一天了,明天遇到那些人一定會問昨晚發生了什麼,也避免讓她再提起而尷尬。
“啊......”塔瑞這下子睡意全無,“她晚上的時候到底是怎麼了?你們為什麼先回來了?”雖然已經很想發飆了,但是她這個人理智永遠大於感情,決定先問清楚再說。
“你小點聲,”周子恒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沒什麼大事,就是晚上有點喝多了,被那個DJ騙出去抽煙,著涼了,發燒呢,明天走不了。”
“但是......”
“別但是了,明天的拍攝計劃又沒寫在合同裏,已經算是完活了。”周子恒看出了塔瑞的不高興,搶著把話說了,“再說我是真的走不開,本來想去你房間找你的,廉漪發著燒離不開人啊。”說完就用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塔瑞,眼神極其懇求,簡直就是坐在地上等待主人手裏磨牙棒的狗狗。
“老板那邊,怎麼辦?”塔瑞被周子恒看的臉紅,又沒辦法。
“我們下次肯定還有合作的,你幫我圓一下嘛,”周子恒滿眼飄著閃光,麵帶微笑的看著塔瑞,“下次不帶這個助理了,直接跟你出來就沒事了。”
“真拿你沒辦法,好吧,”塔瑞心裏想著既然你都說了下次還有合作,這次就賣你個人情好了,“那你們明天怎麼走?”
“明天我去前台定個車,中午再出發,她要多睡一會。”
周子恒提到廉漪,眼神裏的光似乎就黯淡了。
“算了,我幫你定吧,我找得到司機,你們不是有句話說要幫人幫到底嗎。”
“那實在太感謝了。”
“太冷了,沒別的事我回去了,明天我們還要早早出發。”塔瑞冷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抱著胳膊跳腳。
“誒,不好意思了。”周子恒滿臉堆笑的送走塔瑞,轉身小心翼翼的開門。
清晨的陽光隔著窗簾透過來,周子恒被早上樓道裏一陣混亂吵醒了,他聽出來是塔瑞他們準備出發了,手機上顯示7點半,又眯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起床了,像往常一樣,穿好衣服下去跑步,出出汗也許能讓自己的腦袋開闊一點。
廉漪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一動也不想動,放空狀態,卻又總是過電影一樣想起一些斷斷續續的記憶,她也懶得深思,任它去回憶。其實她早就醒了,聽見塔瑞他們出發,聽見周子恒開門出去,她不知道是不是就剩下她自己一個人,他們一起都走了嗎?她不著急也不心慌,就想這樣躺著,最好誰都別理她。
過了一會,周子恒開門回來了,似乎拎了一堆東西,廉漪躺在房間裏聽著外麵塑料袋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就是廚房裏開火切菜的聲音,這時候廉漪已經清醒多了,腦子也慢慢的開始轉動思考了,她在心裏問自己,恨周子恒嗎?當然恨,恨不得扇他幾個大嘴巴才解氣,但是想起他那張時而英俊時而傻笑的臉,又真讓人討厭不起來,照這麼看來,朋友是沒辦法做了,隻求能平平安安回家,不再聯係就好。
早上周子恒一個人跑出去十多分鍾,才看見一家超市,本來想買點麵條,煮給廉漪吃,無奈這鎮上連個像樣的超市都沒有,更別說華人超市了,周子恒在那個小賣鋪一樣的“超市”裏麵轉了好幾圈,隻買了點蔬菜,意麵,蘑菇和酸奶,除此之外,再沒什麼能煮著吃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