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向後仰了仰頭,對於這種公共場合的狂放多少還是不適應。
誰知這舞女像是看出來我的尷尬一樣,嫵媚一笑衝我飛吻,很快就收起腿走到吧台前的幾個女伴身邊,然後又朝這邊笑著看著,似乎在等待我的召喚。
看到這一幕,我那裏早就有了反應。但黯淡的燈光很好掩飾了它的變化,我隻能搖頭苦笑。
“李山,你確實比我們受歡迎啊!你要不要和那個女人來一發?她絕對沒病,你也不用戴任何阻礙快感的東西。”
郭強越發熱絡起來,眉飛色舞的挑動我,像是之前沒有得到增援死了隊友的憤怒已經消失一般。
隱藏了傷痛和憤怒?選擇來這種聲色場所麻醉自己?
沒等我回答,他很快端起倒滿酒的杯子揚了揚,臉色突然嚴肅,用認真的語氣說道:“謝謝你救了我們!”
他說完便仰頭幹盡,另外兩人也是如此。我什麼也沒說,同樣幹脆的喝掉滿杯,讓那如火一般的燃燒感,直達胃部。
高純度的烈酒,男人之間打破沉默的利器。大家喝了幾杯後,郭強開始滔滔不絕的往外倒東西:訴說日常瑣事,咒罵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然後講一些這邊哨基地的過往。
並且他嘴巴不停,手也不閑。每當身邊路過漂亮的舞女,他便會肆無忌憚地摸捏對方,尤其是從胸部到臀部這一段,一點都不放過。
跟著幾人笑鬧一陣,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於是隨意的問道:“有件事情我一直沒弄明白。無論在女城或者水晶城,咱們黃皮膚的華國人都隻占一半多一點,而白人和黑人非常多,甚至野外也是如此。為什麼會這樣?”
“華國人?”郭強似乎有些意外,看看我又看看身邊的兩名同伴,臉上都出現了奇怪的表情。
我看得心頭一沉,突然感覺到哪裏有些不對,卻說不出來。
“李山,你怎麼會以華國人自居?你看起來也就二十上下,又不是舊時代長大的人。隻有那個時候的老人才時常念叨華國,不過他們已經數量稀少了。現在這光景......哪有什麼國不國的,到處都是複製人和核爆後的移民!”
郭強解釋兩句,然後笑著搖頭,似乎我這個話題讓他啼笑皆非。
我有點懵了,內心無比震撼,甚至酸澀的厲害!
誰想郭強似乎沒看出我的心情,又繼續問道:“你有父母嗎?”
這是什麼話?哪個人沒有父母?我聽了又是一愣,但旋即想起他剛才提到的複製人。
“有,但他們現在......”
“你可真幸運!怪不得你以華國人自居呢。”郭強直接打斷了我的回答,臉上出現一種很複雜的表情,像是苦澀和寂寞的揉雜。
他撇嘴嗤笑一聲:“我他媽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而且......”他說到這裏指了指另外兩個同伴,然後將手臂舉起環繞一周。
“不僅是我,這裏每一個人都不認識自己的父母!我們是試管人,是沒有感情的科技產物,也是無性繁殖技術最成功的作品!”
全是......無性繁殖的試管人!?
我瞪大眼睛,再也壓製不住內心的震撼,整個人突然有些恍惚,像是做夢!而且還是一個噩夢!
郭強看到我的表情搖搖頭,自顧自的從桌上煙盒裏抽出一支點燃,然後朝著光線暗淡的天花板噴吐煙圈,喃喃的開口。
“我的童年是白色的。牆壁、窗戶、桌椅......一切都是白色!我們就住在那些白色的建築裏,穿著白色衣服的人教會我們所有必需的知識。他們也和我們一樣都是複製人。”
“等我們長大,每天的任務一成不變,除了戰鬥就是休整。隻要有人戰死,很快就會有新人補充進來,甚至都不用回收戰亡者的屍體。我們......就是那些真正具備鏡像血統人眼中的......能動的碳水化合物加蛋白質!”
他說到這裏時幾乎咬牙切齒,很顯然這種身份的迷茫,以及區別對待讓他產生了厭煩和叛逆。
我心中的震驚還沒有完全散去,對於他們能產生這種自我認知,倒覺得是件好事。
“不過,我倒是聽一些老兵和老人們提起過。”郭強突然壓低了聲音,將身子前傾,直到我倆看起來像是在交頭接耳時才小聲道:“有一種說法,核爆後幸存的大半華國人,其實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我心頭一震,急問道:“去哪兒?”
“西麵!朝著西北方向一直走,就能找到他們的聚居地。當然,這隻是一個說法,我們誰也沒有去過,更沒有真正看到過。不過我個人覺得不大可能,畢竟軍團的勢力已經覆蓋了整個世界。”
西北......西北?西北!朝著西北走,那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