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口袋拿出一截疊好的紙巾遞過去,對方正要擦拭,但下一秒就扔到地上的嘔吐物裏,扶著雙膝開始顫抖。
她這個並不友好的動作搞得我莫名其妙,但幾秒後她終於開口說:“你......離我......遠點!太臭了!”
原來是這樣!
我在集裝箱裏呆了十幾天,吃喝拉撒都不換地方,腳臭、汗臭、透過木桶蓋子縫隙漏出來的屎尿臭集合在一起。向來這混合物的“威力”有些過大,她一開門便被熏壞了。
這可真是尷尬!我向後退了幾米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所以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裏應該是隻是一個卸貨點,附近隨處可見普通的棕紅色和灰色公寓樓,獨體別墅幾乎看不到,摩天大廈和掛著超大型廣告屏幕的辦公樓更是一個沒有。以我的經驗判斷,這裏怎麼看都像DC的貧民區。
這時金發美女已經吐了個差不多,正一手扶著旁邊的集裝箱,一手從隨身的紅色小挎包裏掏紙巾擦嘴,還嘟嘟囔囔的說個不停:“該死的,這讓我怎麼去上班?還要回去刷牙,剛抹的唇膏也擦沒了。我為什麼為了一百美金來接這個讓人作嘔的偷渡混蛋,我一定是瘋了!”
我聽了眉頭一皺,她說我偷渡倒是沒什麼,可現在已經快要淩晨五點,她上什麼班?
“喂!跟我來,我可不想你把那該死的氣味帶進我的車裏。”金發白人美女連名字都沒介紹,便踩著她那雙細長的紅色高跟鞋向集裝箱夾道裏快步走去。
我摸摸鼻子跟著她前行,等繞了幾分鍾後兩人來到一處滿是塗鴉的公廁內。
她自己往女廁走,指了指另一邊皺眉道:“快點,給你五分鍾把自己洗一洗,鞋襪衣褲都扔掉,否則你別想進我車裏!”
我知道自己確實夠臭,所以懶得和她發生口舌之爭,直接進了男廁。
可他媽這是廁所嗎?除了房頂和地板沒有塗鴉,剩下所有地方都噴滿了各式圖案文字,並且在洗手池旁還扔著顏色各異的避孕套,甚至還有一些細小的注射器和止血帶(DP靜脈注射用)。
這些景象更加堅定了我對這裏的評價,恐怕這附近不止是貧民區,還有可能存在貧民窟!
但即便這裏亂成一團糟,也要比集裝箱裏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強許多。
我長出口氣將背包放在一邊,擰開水龍頭脫掉衣服,開始用力衝洗自己......
幾分鍾後,我隻穿了一跳平角內褲和鞋子走出來,發現金發美女正站在公廁外麵抽著煙打電話:“對,除了交給懷特的份子錢,今晚隻接了兩個客人,賺了六十美元,真是鬱悶死了......白天洗衣店的活估計要換班,我還有點破事要......好吧,你休息吧蕾娜。”
妓女?老趙給我安排的接頭人竟然是個妓女?這是在開國際玩笑嗎?
這時她轉過頭來看到我,若無其事的裝好手機,然後用一種奇怪的目光在我身子上巡梭了幾遍,終於笑了笑:“身材倒是不錯,真搞不懂你為什麼要偷渡。美國並不是天堂!”
她說完後就朝另一個方向帶著我離開,繞後找了一個早已破爛的圍欄鑽了出去。
她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雖然有些破舊但能開,等車子開了幾分鍾後她才開口:“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選擇在這個充滿犯罪和暴力的地方落腳,但作為你的鄰居我給你一句忠告,不要輕易招惹這個地方的黑人,看到成群的黑人少年你最好躲遠點,如果有人打劫你......即便你兜裏隻有一美元也乖乖的交給他,我不希望某天晚上上班時,聽到姐妹們說死了一個黃皮膚的亞洲人,而且還是我的鄰居。”
她說完這些伸出一隻手來:“叫我瑪格麗特就可以。”
我撇嘴笑笑,伸手和她輕輕一握然後快速鬆開:“我叫山......冒昧的問一下您,是誰安排了我的住處,又是誰安排你來接我的?”
瑪格麗特聽到我這樣問,才將一把掛著數字牌的鑰匙扔給我,她又點了一根煙說:“房子是誰給你租的我不知道。畢竟那裏是貧民公寓,你都不需要出示什麼證件,隻要給錢就讓你租住。至於來接你的事情,是我以前的一個華國客人,人不錯,但在市中心上班,他隻是安排我接你送到公寓,沒有任何留言,還強調不要給你他的聯係方式。”
這是要與我撇清關係?他們到底怎麼給我安排的跑路潛伏,為什麼一切聽起來都那麼不靠譜?
就在這時,車子停在一處幾層樓高的老舊公寓樓前。瑪格麗特正要開門下車,但好像想起什麼,突然轉過身來用指頭挑落吊帶,露出了半個雪白的乳房:“山,想必你偷渡過來憋了很久,要來一發爽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