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被她嚇得一個激靈,好半天穩住心神才戰戰兢兢地回道:“那……那兩位好像準備要出去用飯。”
出去吃?伊傾先愣了一下,然後一股狂喜頓時湧上心頭。既然慕容雨霽要出去吃飯,那麼此時的驕子裏肯定就沒有人了,她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去看看段千燕華給慕容雨霽的到底是什麼?
遣退下人後,伊傾興致勃勃地來到了慕容雨霽的驕子附近,先是警惕地望了望四周有沒有人影,發現並沒有什麼人後才心頭一送,便小心翼翼地摸進了驕子裏。
慕容雨霽的地盤,和她這個人一樣清高孤傲。內飾典雅低調,陳設雖簡單,卻都是有名氣之物,裏麵擺著一張窄小書案,其上堆著筆墨紙硯。此時案上的宣紙上的墨痕仍未幹,字體蒼勁瘦削,極有風骨,倒不像是那些婉約的女子筆跡。
慕容雨霽將東西堆得蠻整齊,可伊傾找了又找,並未發現之前段千燕華給的那隻盒子。她的額頭上不禁滲出了稀罕。一不小心動作幅度有些大,將書案的筆墨一下子甩到了地上。隻聽清脆的啪嗒一聲,片刻後,伊傾的衣裙上已經染上了淡淡的墨痕。
“真是糟糕。”伊傾氣惱無比,有心將那所謂的上等毫筆直接扔掉,然而這時耳邊卻響起了清晰的說話聲。
“你有沒有聽見驕子裏有什麼聲音?”隔著一方擋簾,外麵傳來了下人的說話聲,刹那間,伊傾臉色的血色褪了個幹淨,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凍結。
這個下人應該是剛剛才過來的,大概聽到了伊傾不小心弄掉紙筆的聲音而感到有些疑惑。按理說,這個時候,慕容雨霽的轎子裏是不應該有別人的。
“你聽錯了吧?我怎麼沒聽見。”另一個下人回答道。
伊傾的一顆心砰砰直跳,不由得在這一刻屏住了呼吸。明明天氣不是很熱,她此時手心裏卻出了許多汗。
“不會是老鼠之類的東西吧?我去看看。”第一個人如是說,這個回答簡直讓伊傾如墜冰窟。而下一刻,轎子前隔著那方擋簾,似乎已經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影走了過來,外麵有人小心地將簾子掀起了一角。此時伊傾的腦海裏已經再聽不到聲音,隻是死死瞪著那方被掀起一角的簾子,腦子裏一片空白。
“最好還是不要進去,萬一被轎子主人訓斥了怎麼辦?何必給自己找麻煩。”第二個聲音懇切勸道,然後那人掀簾子的動作一滯,訥訥地鬆了手。
“說的也是。”
耳旁依稀傳來腳步聲,似乎轎子外的兩人已經走遠。伊傾臉色慘白地靠在壁上,仍覺得驚魂未定。幸好,幸好她沒有被發現。倘若被別人發現她居然在慕容雨霽的驕子裏,一定又會議論紛紛,到時候段千燕華又會怎麼看她?
伊傾撫了一把額上的汗水,深吸一口氣,動作迅速而又謹慎地開始翻找轎子裏的東西來,然而找了半天,並沒有什麼收獲。她心裏不禁泛起些疑雲,這又是怎麼回事?
心下漸漸焦躁起來,伊傾估摸了一下時間,暗覺不妙,估計慕容雨霽可能很快就要回來了,她必須趕緊離開這裏。
無意間,她的衣袖再次碰到了書案,那一瞬間伊傾的心都高高懸了起來,生怕又會惹出什麼亂子。幸好沒有,這次書案隻是被她碰歪了一些。不過,書案挪開後空出的地方卻引起了她的注意,細看後,發現那是一方小小的暗格,十分精巧隱秘。
“原來在這裏!”伊傾雙眼放出亮光,迫不及待地撥開書案,從那收納器具的暗格裏將盒子抽了出來。
這書案下的玄機著實精妙,如果不是她順手碰到書案,未必能發現其中奧秘。想來這盒子裏也許放的是很重要的東西,才會讓慕容雨霽如此悉心保存。
啟開盒子,裏麵赫然是明黃色的絲絨襯錦,在看到裏麵的東西後,伊傾錯愕地“啊”了一聲。
“竟然……是這個嗎?”她的手指有些發顫。
隻見那明黃絲絨襯錦內,赫然擺放著一塊塊做工精巧可愛的糕點,樣子極其惹人食欲。不過,盒內某處還雕了一處繁複花紋,伊傾隻看了一眼便認出,這是皇帝禦用的東西上才會雕的印紋。
所以,這盒糕點應是皇帝本人才有資格享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