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惕樺沉默不語,半晌才無力的朝著管家擺了擺手,意思是讓管家退下,不要打擾他。
管家很納悶,蕪貴妃死的不明不白,玉惕樺怎麼說也應該進宮問給明白才是,怎麼能如此冷漠呢,但他隻是個下人,不敢多說什麼,但還是站在那裏,沒有遵從玉惕樺的吩咐退下。
玉惕樺好像在沉思著什麼,將近一柱香的功夫後抬起頭,見管家還在那裏,不由得有些生氣。
“您已經好幾天沒有正常吃飯了,現在可要吃點什麼?”管家非常關心玉惕樺,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看著玉惕樺倒下。
玉惕樺對吃飯沒有任何興趣,厲聲讓管家滾出去,管家見玉惕樺發怒,嚇得屁滾尿流,不敢再多耽擱,狼狽的跑出了書房。
看著管家跑遠後,玉惕樺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走出書房,踱步到了蕪貴妃進宮前住的房間。
雖然蕪貴妃進宮了,但這個房間一直有下人負責打掃,裏麵一點灰塵都沒有,玉惕樺讓房裏的下人都退下,他站在房間正中,環視著周圍的一切。
“你死了,不怪任何人,是你自己太笨。”空蕩蕩的房間裏,回響著玉惕樺的聲音,這聲音裏沒有難過,隻有遺憾。
蕪貴妃是他送進宮裏的一枚棋子,進宮前他多次對蕪貴妃耳提麵命,讓她凡事小心低調,沒想到蕪貴妃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玉惕樺覺得這次的事情都是蕪貴妃和後宮嬪妃們爭寵引起的,他培養蕪貴妃耗費了不少銀兩,沒想到這枚棋子還沒有發揮什麼大的作用,就這樣玩完了,真是太可惜了,看來以後再往宮裏送女人,一定要選真正聰明的女人才可以,不能像蕪貴妃那樣隻是表麵看著聰明,骨子裏就是個廢物。
管家不知道玉惕樺到蕪貴妃進宮前的房間做什麼,生怕玉惕樺太過悲痛,便遠遠的站在房間外麵的長廊裏,很久以後玉惕樺才從房間裏出來,管家怕玉惕樺看到自己後責怪,就想躲起來。
不料,玉惕樺看到管家,不僅沒有生氣,還朝著管家招了招手,讓管家過來,管家隻好走過來,心裏已經做好了被狠狠責備的準備。
“吩咐下去,大擺靈堂,我要將蕪貴妃風光大葬。”怎麼說蕪貴妃也是自己的女兒,人已經死了,身後事一定要辦的漂漂亮亮的,玉惕樺吩咐完管家,轉身就走了。
管家很好奇,玉惕樺的臉色雖然沉痛,但語氣裏並沒有多少傷心的意思,不過主人吩咐了,他隻能趕緊帶著府裏的下人去擺靈堂。
不多時,丞相府裏就一片肅殺的白色,以前大紅色的柱子用白布蒙住了,大門口的大紅燈籠也換成了白色的,靈堂裏掛滿了白色帳幔,靈桌前的火盆裏燒著紙錢,紙灰被風吹到院子裏,帶著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玉惕樺緩步走進靈堂,管家在火盆前放了一把椅子,他坐在椅子上,親自燒紙錢為蕪貴妃守靈,視線卻看著皇宮的方向,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要看著皇宮,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而此時的皇宮裏,段幹燕華正在書房裏批閱奏章,這幾天的奏章特別多,害的他每晚都要批閱到很晚,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皇上,慕蓉雨霽求見。”一個小太監走進書房,輕聲稟告,生怕聲音大了會吵到段幹燕華。
段幹燕華聞言,臉上忽然露出笑容,將手裏的朱砂筆放下,讓小太監立刻帶慕蓉雨霽進來。
慕蓉雨霽手裏拎著一個紅紅木的食盒,眼角眉梢帶著春風得意,走進來後,直接將食盒放在了段幹燕華的書桌上。
小太監為慕蓉雨霽捏了一把冷汗,還沒有人敢把吃的放在奏章上,皇上肯定會龍顏大怒,不料段幹燕華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還讓小太監退下去,不準任何人進來打擾。
慕蓉雨霽把食盒打開,段幹燕華看到裏麵都是自己平時喜歡吃的小菜,還有一壺窖藏多年的好酒,便知道慕蓉雨霽是來找自己慶祝的。
“現在計劃剛走出了第一步,以後的路會越來越難走,慶祝是不是早了一點?”段幹燕華話雖是這樣說,卻親手把小菜從食盒裏端到書桌上,還為慕蓉雨霽斟了一杯酒。
慕蓉雨霽卻不這樣認為,萬事開頭難,隻要第一步走了出去,以後會越來越順利的,她豪邁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