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聽段千燕華提起嫤羽,也不由露出溫柔笑意,但見段千燕華一幅財大氣粗的樣子,俊目微挑,不屑道:“你跟慕容雨霽進展如何,自己的事還是毫無頭緒呢,竟還一幅過來人的嘴臉來對我說教。”
段千燕華見冷夜提起慕容雨霽,臉上笑意不由僵了僵,想起慕容雨霽似是心有所屬,不由氣極:“好好的為何又扯到我身上,我與雨霽之間坦坦蕩蕩,更兼數次出生入死,早已視彼此為至交好友,你莫要胡亂猜測,壞了姑娘們的名聲!”
段千燕華就這麼與冷夜大眼瞪小眼,眼看好好的酒宴就要因為一言不和一拍兩散,兩人突然一齊放聲大笑,這數月征戰,經曆了無數生死邊緣命懸一線,兩個人並肩作戰,經此一宴,都視彼此為生死莫逆。
現如今天下形勢初定,冷夜心中暢快,卻是格外掛念慕容嫤羽,隻覺心中一腔柔情,要訴於心上人,剛要向段千燕華告辭,隻見自己貼身近衛帶著照顧慕容嫤羽飲食起居的婢女匆匆而來,冷夜心中一突,直覺是慕容嫤羽出了什麼事,於是施展輕功,躍至婢女麵前,喝問道:“可是嫤羽出了什麼事?”婢女眼中含淚,聲音顫抖著道:“回主上,慕容小姐用了一碗小廚房呈上來的蓮子羹,就突然昏劂,現下,現下竟然沒了氣息。”說完撲通跪在地下,不斷像冷夜磕頭求饒,冷夜聞此噩耗如遭雷擊,險些站立不穩,段千燕華見狀急忙前往相扶,冷夜強迫自己穩住心神,催動內力,身形一閃,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聽雨閣內,一鼎青花纏枝香爐靜靜吐露著木樨香的芬芳,柔和的月光穿過層層帷幔,輕輕灑在靜靜躺在雕花紫檀木床上的慕容嫤羽臉上,將她的臉頰渡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讓她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一般,隻是仔細看,卻發覺少女臉上少了往日的鮮活妍麗與生氣,整個人冰冷冷的,連以前不點而朱的嘴唇都是一片灰敗。
床邊坐著一個鬢發散亂,表情慌亂的青俊男子,正是冷夜,此時的他全然不見往日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的鎮定,也找不出半分在戰場上運籌帷幄、指點江山的從容,隻見他緊緊抱著慕容嫤羽,不許任何人靠近,偌大聽雨閣隻餘他二人,冷夜一遍又一遍的在慕容嫤羽耳邊輕聲低喃:“嫤羽,起來了,別同我玩笑了。”仿佛眼前已然氣絕而亡的少女隻是在跟自己情郎惡作劇。冷夜執起慕容嫤羽的手在唇邊輕吻,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雙手一直在顫抖。冷夜望著自己懷中逐漸冰冷的少女,收緊了自己的懷抱:“嫤羽,我們不是說好了,等天下太平,再無紛爭,黎明百姓都能安居樂業之時,我們便拋下這世間種種牽絆,一同歸隱山林,做一對普通的夫妻,每日我外出砍柴打獵維持家中生計,你呢,就在家做好飯菜等我歸來,嫤羽,你是個女英雄,一向言出必踐,難道獨獨對我,你,你卻要食言了嗎。。。”話未說完,冷夜已是哽咽出聲。
慕容雨霽在段千燕華處得知消息,如一團烈風般趕到慕容嫤羽房間時,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幕,昔日不可一世的天縱英才抱著慕容嫤羽低聲啜泣,仿佛一個被全天下放逐的幼童般無助與心傷,慕容雨霽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她深吸一口氣,向冷夜伸出手:“把嫤羽交由我診斷,你也知曉我醫術天下無雙,說不定她還有一線生機。”
冷夜木然望了慕容雨霽一眼,卻並不回答,隻對懷中慕容嫤羽柔聲道:“你平時最愛著護著的妹妹來看你啦,嫤羽,你睜開眼看看她。”
慕容雨霽護姐心切,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一步欲奪慕容嫤羽,冷夜卻在一瞬間周身內力暴漲,化掌為刃就朝慕容雨霽麵門劈去,這一掌挾著一個絕世高手的半數內心,慕容雨霽心知避無可避,橫掌於胸,已經沉下一條心決定硬碰硬,是生是死聽天由命,隻是掌風卻在冷夜目光觸及慕容雨霽與慕容嫤羽相像的明眸後硬生生改了方向,慕容雨霽身邊大理石小幾應聲而碎,而慕容雨霽承受了少半掌力,被拍飛至牆角,受了輕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