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2 / 2)

他身上的味道還是我喜歡的,真好,我滿意地蹭了蹭,他身體的軟和度和溫度也還是我喜歡的,我再蹭了蹭。

“死孩子……”張家涵嘶啞著聲音罵了一句,但很快被哽噎聲取代。

“哭吧,哭出聲來。”我在他耳邊柔聲說,“沒關係,聲音難聽沒關係,哭得難看也沒關係,有小冰在這,你可以聽憑內心的意願做任何事,小冰不會介意,哭吧,哥哥,哭吧。”

他在我肩膀上哭得哽噎難言,一開始還用力捶打我的後背,因為有積年的怨怒,他為我操碎了心,擔驚受怕到了極點。在某種程度上,為了我,他遭的罪比袁牧之還多。但是打了幾下後,他很快心軟,他舍不得,從我遇到他的第一天開始,有好吃的他會想著我,天氣涼了他會想著我,夜裏踹被子是他來幫我蓋,我受傷,他比誰都心疼,我違背他的價值觀,他的失望和痛心,比誰都強烈。

我想起中國有個成語叫何德何能,是的,我何德何能。

我耐心地撫慰他,用催眠引導他將這麼多年的負麵情緒發泄出來。我知道他過得不容易,我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過什麼,但我知道他不容易。沒有我,他又能跟誰暴露這種脆弱不堪的一麵?對著袁牧之他是兄長,對著洪仲嶙,他並不信任。

我的眼睛猛然抬起,我聽見有誰進了病房,我冷冷掃過眼眸,發現一個人靜靜地靠在門框那,百感交集地看著我們。

是洪仲嶙,他看起來也沒多大變化,除了兩鬢染上花白,但這點白發與其說增添滄桑,不如說增添了煞氣,我警惕地盯著他,用眼神警告他,如果他敢現在踏前一步讓我前功盡棄的話,我不會對他客氣。

對這個男人我從來沒好感,別說好感,我就從來沒不厭惡他。但是在當時除了他,我沒有其他人可以托付張家涵,那個時候,他的**明明那樣明顯,張家涵是他想要的全部,我明明沒有看錯。

那為什麼把人照顧成這樣?他的聲音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怒氣上升,假以時日,我要好好跟他算這筆賬。

張家涵哭了許久,我哄著他慢慢入眠,在他耳邊極盡耐心地描繪了充滿希望的美好前景。我將這種前景置入他的心理暗示中,我讓他相信隻要再活下去,這一切就會實現。那個前景中,有他在乎的所有人,大家一起快樂地生活。

這一次,誰也沒有缺席。

張家涵帶著微笑閉上眼,緩慢地進入睡眠中。洪仲嶙輕輕走過來,將人抱進懷裏,目光溫柔而心疼,我冷冷地盯著他,他衝我笑了笑,壓低嗓音說:“謝謝。”

“我不是為你。謝不著。”

“我知道,隻是,家涵已經很久沒能好好睡一覺。”

“你對他不好。”我壓抑著怒氣。

洪仲嶙垂下眼瞼,伸手撫摸著張家涵的臉,良久,籲出一口氣說:“是,我對不住他。”

“那你就沒有資格再擁有他。”我冷冷地說。

洪仲嶙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隨後一言不發,將張家涵打橫抱起,輕手輕腳地走出病房。

我怒道:“你沒資格再擁有他!”

他腳步一頓,回頭說:“我也許沒資格,但這麼多年下來,我跟他,早就分不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擦才發現我上了大圖推,這下想偷懶都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