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公元2012年,在我出生的前幾年,曾經有一部美國電影用天塌地陷的特技大場麵預告了這一年會是世界末日,但實際上,這一年並沒有發生山崩地裂的大災難,雖說局部的動蕩從來沒停止過,戰爭和饑荒,天災和**無時不在,但總體而言,這一年地球還尚到達毀滅的邊緣,人類也還在繼續排放二氧化碳,南極冰川仍然在融化,大麵積海嘯的威脅遠未消除。
????就在這一年,我出生在中國一個普通的二級城市一家普通的醫院裏,我出生時未足月,奄奄一息,跟一頭小貓似的蜷縮在保溫箱中過了一個多月才勉強緩過一口氣。我的出生證上沒有姓名,隻有A108的編號,生母一欄的名字寫著劉慧卿,年齡隻有19歲,生父一欄則為空白。
????我找不到我的生父姓名,我能找到的資料少之又少,有用的一些來自關了我**年的地下室看守們。一開始看守我的隻是些普通的鄉下人,甚至還有女人,每天都在離我牢房不遠的窗戶邊織毛線,到了臨近我十七歲生日的時候,看守全換成一群凶殘嗜血的雇傭兵。那些人個個塊頭魁梧,沒受過高等教育,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背著命案或通緝令,他們拿錢辦事,貪圖各種**,無所謂軍人的忠貞和鐵血,更談不上有信仰或高於個人生存的道德觀,也因為這樣,他們的意誌相對薄弱,成為我使用催眠術的實驗對象。我小心謹慎地挑他們單獨來牢房前的時候下手,每次催眠不超過五分鍾,每次隻問兩個問題。
????慢慢的,我將他們答案集中起來,拚湊出一個殘缺不全的信息:我判斷出我所在的位置大概是一棟鄉下古老的房屋所在的地下室裏,地點不清,因為這些人的發音非常古怪,夾雜著西班牙語和法語,我的地理知識有限,隻能模糊判斷出,這棟房子大概坐落在靠近捷克東部的哪個小鎮上。房子本身屬於東歐解體前的曆史遺物,原主人是當地一個出名的大夫,在上世紀七十年代的**中,房子主人曾受到集權政府的審查,他所有的書籍資料雜誌全部被從書房清出來,丟到關押我的地下室裏,在我翻閱它們以前,這批老書籍至少有五十年無人問津。
????我還得知,雇傭兵按一定時限輪崗前來,他們都受雇於一家貿易公司,沒有人親眼見過他們的雇主,彼此來往隻通過隊長與對方公司進行聯絡,那位神秘的隊長從不來我的牢房前,我隻知道他脾氣極差,規矩多多,但給錢很痛快,每周會安排這些饑渴的男人去鎮上的妓院**。除此之外,所有的軍曹與下士們均不得過問有關任務的細節,他們要做的,隻是執行命令就好。
????但是有一個軍曹說出了點有用的信息。我那天的問題是,為什麼關著我而不是殺死我,對方用刻板的聲音回答說,這是雇主的特別交代。我的第二個問題是,為什麼不找普通人看守我,而是找職業軍人?那人說,為了防止有人來搶。
????這兩個答案至少告訴我一個事實,那就是我並非如自己所想的那樣無足輕重,至少有兩撥人希望把我控製住,第一撥是關押我的人,第二撥是未知的,試圖來搶我的人,而且從雇傭兵的武器配置上看,有可能來搶我的那一方力量應當不弱,不然這些職業軍人豈非無用武之地?
????那麼我到底是誰?
????或者說,我的身上有什麼東西能令某一方趨之若鶩,另一方奇貨可居?
????查理做的時間機器並未完善,傳送過程有撕裂一般,越來越強烈的痛感,我一開始要咬緊牙關沒有吭聲,後來實在痛不過,忍不住嘶聲慘呼,到了最後,我發出的聲音已經慘烈到不屬於人類正常範疇,終於在我疼到意識模糊的時候,“砰”的一聲巨響,我被它彈了出來。
????我手腕帶著的感應器滴滴響起,它提示我,這趟旅程已經結束。
????我到了我想到了地方了嗎?
????我忍著疼痛,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垃圾桶,垃圾桶旁堆了許多垃圾,我一動,一隻肮髒的貓喵的一聲從身旁迅速竄過。我再抬高視線,所在的位置是一條處在兩邊樓房夾著的窄巷,頭頂的一處牆壁上嵌有巨大的排風扇,嗡嗡地運作。身邊的地上很髒,味道難聞,我嫌惡地皺眉,掙紮著爬了起來,這才發現渾身上下沒一個地方不痛。
????好像韌帶都被拉到極致,又砰的一下躺回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