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條木頭腿一步一步上車，和人腿行動無異，我以為那是木頭顏色的皮膚，但當我看見那雙腿進入車門壓在車墊上，而沒有一點皮膚肌肉會凹陷下去的柔軟，我確定，那是一雙木頭腿。
我驚嚇的站在那，就好像那雙木頭腿將我點化成木頭樁子。直到王城拉了我一把。
“馬武走了，你不想去看看倉庫了嗎？”我傻愣愣的跟著走。
祁雲將當初我們截獲的車開了過來，後車廂有人砰砰捶著車廂，大吼大叫，祁雲幹淨利落的又給他來了一下子。我們快速的上車，小心尾隨在周老頭車的身後。
但讓人氣悶的是，車在五分鍾之後停了下來。
媽的，這裏離賓館就隔了兩條街，走路也就十分鍾，至於招搖的開個車過來？有錢人就是富貴病！
王城說：“老人家，腿腳不好，原諒他吧。”我直接啐了一口。
這是一個廢舊的工廠，工廠的大樓到處都是突兀露在外麵的鋼筋，有一種這樓隨時要倒塌的錯覺，但似乎有些管道還在通氣，地上一個水管還在向外冒水。我心想，電視上到處演節約用水，節約用電，結果就這麼浪費掉的已經不知多少，想節約，還不如先讓各個城市檢查廢舊水管，破舊電表，保證就能節約不少。
周老頭和那個木頭腿的老人已經下了車，周老頭對保鏢招了招手，似乎意思是讓他們留在這裏不用跟著他，然後轉身帶著老人進門。辛裳和祁雲還在一動不動的看視頻。
“就幾個人影，你們看什麼啊，那麼認真。”王城問。
祁雲說：“我們不是看人影，而是聽聲音。”
聲音？什麼聲音？
我跟王城都安靜下來，空間中就想起周老頭和老人談話的聲音，周老頭的聲音如常，而那個老人，我再次聽了幾次，雌雄莫變，像是兩個人同時說話一樣。
“這聲音有什麼問題嗎？”我問。
“雌雄莫變。”
嗯，就是這樣，有的人說話偏向中性，老人有這麼雌雄莫變的聲音，也不算什麼大問題，又怎麼了？
“像兩個人在說話。”辛裳說。
嗯，我也是這麼覺得，但我也為這個問題找了個解釋。這世上有種東西叫做變音器，從變音器發出的聲音，你想要什麼樣的都有，也許那老人就是給自己裝了一個變音器也說不定。
“因為他有兩張嘴。”我瞬間傻了。
王城也驚訝的大張著嘴：“妞兒，說話別這麼嚇人，誰會長兩張嘴啊，這也太恐怖了。”
辛裳臉色蒼白的說：“我爺爺就是。”
這下我們徹底傻了，有那麼幾秒鍾沒人說話，安安靜靜的。
“哼，若真是你爺爺那個老不死的，我就再次送她如黃泉！”祁雲道。
“不自量力。”辛裳冷漠說。
兩個妹子一言不合又要打，我趕緊指著車前麵叫：“我們快點下去吧，那兩個人已經人影都沒有了，再不去，我們怕找不到倉庫。”
果然這件事情還是重要的，我剛說完，兩個妹子當下下車。但我本想偷偷摸摸的繞過前麵周老頭車邊的保鏢們。祁雲已經衝了上去，砰砰幾拳，那幾個保鏢連叫聲都低不可聞，就已經倒地不起了。
我傻眼，這妹子不好惹啊。祁雲打完了對著辛裳挑釁的一甩頭，還是辛裳狠，就當沒看見，對著廢舊工廠周老頭剛剛消失的地方一頭鑽進去。
下一刻，我走到一個拐角，竟看見我的生魂。
我驚訝了一瞬，生魂沒動，沒做多餘的動作，沒有表情。我以前還能感覺他的情緒，感覺他是傷心，還是想讓我做什麼，抑或是他在阻止我做什麼。但這次，什麼都沒有，感覺他就像是單純站在那看著我，看我發生什麼事情。
我突然有種感覺，生魂自己也不知道底下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他是過來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