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記得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我認真搖頭。
王城的臉都白了，說：“馬武，我們倆那天要了這間標間，然後一起吞了安眠藥。”
我附和道：“對，我們還一起碰了杯子，一起喝的，然後就睡了。”
“是，然後第二天清晨，我醒了的時候，就看見你先醒了，坐在床上，木頭一樣。”
我終於發現不對了。
我撫摸著砰砰直跳的胸口說：“王，王城，你是說真的？我，我分明記得，我是今天早上才醒過來。”
王城也嚇得不行，搖了搖頭：“馬武，你那天醒了，你還叫我一起去吃飯，我們去了四樓餐廳，當時是早上五點，太早了，還有收拾衛生的大媽在打掃衛生。一邊打掃一邊閑聊。聲音有點大，你似乎心情不好，還跟其中一個大媽說：喲，王媽，聽說您兒子剛離婚，瞧您這樂嗬的，是你兒子又找到媳婦了？給那大媽氣跑了。”
“不，我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我也說不出這種話，我更不認識什麼王媽！”我將自己抱成一團，縮在牆角。
太詭異了，我在怕，小雪已經忘了自己是誰，成為別人的殺人機器。
而我，仿佛身體中住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時不時會操控我的身體，做出些讓人不知所措的事情來。
王城壓抑著聲音，能聽見他低沉的嗓音中到處都是驚恐：“然後，我們倆去點吃的，我認識你的時候你總吃素，結果那天你點的肉，全是肉，血粼粼的，我開你玩笑說你終於不做和尚了，你還說做和尚你也會破戒去取尼姑。然後，你把肉遞給師傅，讓他給你當牛排做，全都要一層熟.......”
我高聲大喊：“那不是我，我沒幹過這種事！”
王城說：“你，你還把我手上的佛珠弄丟了，說，說我這麼硬的命格，有東西保護，你不好直接吃了我......”
我張大眼睛，身體拚命的向後退：“我不想吃你，我不想吃任何東西，我沒......我沒......”
王城白著臉，強笑：“後來你就睡了，又連著睡了五天……兄弟，我現在希望你記得那些東西，這樣就證明那天跟我在一起的不是怪物。我也希望你不記得，那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你還是我認識的兄弟對不？”
我渾身發抖，眼睛卻忍不住看向王城。我也希望他告訴我，他說的都是謊話，我身體沒有任何毛病。
但王城的下一句話，擊碎我所有的期望：“馬武，你，剛這貓撲向你，你擋了一下，這貓飛在半空的身體，就掉回床上了......”
我抬頭看那隻貓，那隻貓懶洋洋的躺在床上，似乎我所有驚嚇恐懼都與他無關了，不，不應該說與他無關，他在享受我的懼怕，十分享受，即便他已經沒有了身體，躲在一隻貓的身體裏。
我聽見自己獰笑的聲音，是對著那隻貓的：“我本想送你回去籠子，但你這麼掙紮就算了，反正那個籠子也快不好用了。”
那隻貓終於不那麼懶散了，弓起身體似乎隨時就要撲過來。而房間中，辛裳的鈴鐺，祁雲的鼓槌，王城的水果刀，統統指向我。
我回過神，四肢並用的向後爬，身後是櫃子，我已經沒有丁點退路。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隻貓靠近。一步一步又一步。
然後在靠近我的那一刻，白貓的身體突然被踢飛，辛裳的大喊撲麵而來。
“馬武，記住一件事，你是馬武！”
我怔了怔，所有的驚恐跟著一起停止下來，心中就剩下四個大字......
我是馬武，我是馬武，我是馬武......
良久，我從地上站起來，撫著額頭痛苦的問辛裳：“辛裳，告訴我，我到底怎麼了？”
辛裳猶豫了很久，說：“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