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的老板娘和服務生都怪怪的,我想著要不要換一家旅店,卻被王先生的一聲驚呼給打斷了:
“辛棠!那個叫辛棠的女人還在森林裏!”
我的心咯噔一下,再怎麼說,這也夠扯的,我怎麼能把她忘了呢?就算發生了多麼讓人驚訝的事,我怎麼可以把她一個人落在森林裏,何況她還受傷了?我真混蛋啊。
“不行,我們現在就去找她。”我謔地從床上蹦到地上,套上外套就要走。
“等等,事情有些蹊蹺······”王先生攔下我,緊鎖眉頭,“這沒有忘掉那麼簡單,把一個大活人都給忘了,怎麼說也說不過去······我們可能被控製了。”最後,他下了個定論。
“你說——控製?”我攥緊拳頭,以為他是在借口脫逃,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的,“辛棠隨時都會有危險!晚一會兒都不行!”我固執地說。
然而王先生仍舊擺出理智的麵孔,那麵孔忽然讓我生厭:理性有個屁用!光在這裏分析,能救出辛棠麼?現在我看出來了,那些道士絕不是自己的好同伴,關鍵時刻隻會故作神秘地講一堆看似頭頭是道的廢話。曾經的我還以為道士有多神聖多厲害,想想就覺得自己很可笑。
從來都是,解決問題,全都要靠自己才成,依賴道士有什麼用?神神秘秘,不幹實事。我對道士的印象突然差到了極點。
“你先冷靜,我們這樣毫無計劃地衝進去,隻怕凶多吉少。”王先生向四周看了一圈,這時候那濃鬱的香氣又撲鼻而來,王先生急忙捂住嘴,並示意我也這麼做。
我雖然對道士的好感度下降很多,卻還是按照他說的緊張地捂住口鼻,連呼吸都不敢,畢竟,他還是比我懂得多。我看著王先生貓著腰走到床尾的位置,掀開幾乎要垂到地上的床單,往裏望一眼,眉頭皺得更緊了。
“怎······怎麼了?”我問,捂得難受。他打了個手勢叫我過去看,我往床底瞄一眼,裏麵赫然有兩隻空洞無神的眼睛盯著外頭——是具女屍,周身都腐爛了,卻散發著異香,連捂著鼻子的我也聞得到。
王先生打開房間的門,讓香味彌散,同時他掏出了手機。我驚訝地看著他撥通了110,告訴對方這家客棧的位置。我看得目瞪口呆。
“你報警?”那具屍體明顯不是普通的死人,我不敢相信王先生會讓警察如此普通地處理。
“對,我們沒時間弄這個了,今晚就在森林裏露營吧。”王先生說得很輕描淡寫。
我們在路邊攔車,但攔了好幾輛,司機都是罵句“有毛病”就把車開走了,留我和王先生一臉灰塵。末了,我向王先生望了眼:“我說,走去?”
“別泄氣,繼續攔車······我都不知道那森林在哪兒。”
這時,一輛灰黑色的出租車緩慢地向我們駛來,我們都忘了揮臂,但它卻正正當當地停在我們麵前。
“聽說你們剛剛攔下好幾輛車,說是要去森林?”車窗搖了下來,司機是個頂多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穿著有那麼點奇葩——說好聽點,是搖滾朋克風,要多炫酷有多炫酷,說難聽點,就是殺馬特,能把人雷得外焦裏嫩。
“是啊,你拉嗎?”我焦急地問,雖然這司機有那麼點奇葩,但是看樣子還挺熱情的。
“哎,如果他不拉怎麼辦?”王先生拉著我,用隻有我們倆能聽見的聲音說,“我們還是隨便說個地方,等上車了,再告訴他去森林,省得他跑路。”確實,之前的司機一個個看起來都挺和善熱情,但一聽去森林,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破口就罵我們有病。
“這招夠狠。”我不由得心生佩服。
然而這小夥子饒有興味地打量著我們,戴滿各種骷髏頭戒指的手指敲著方向盤:“上車吧,我拉你們去森林。”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