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沒想過你會死在異鄉?”
我目瞪口呆,急忙阻止邋遢大漢繼續說下去:“別說!別說!不吉利!”這邋遢大漢今兒個是怎麼啦?竟然提這個!
“謝謝提醒了,但是這是命,躲不過。”王先生半晌,說。
“命?什麼命?客死他鄉?”我沒頭沒腦地問。
他們兩個誰都沒有回應。
邋遢大漢把我們放到客棧就開車走了,我站在客棧的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這個客棧給人一股死亡的氣息,不僅燈光灰暗,招牌都褪了色,還有一個眼盲的老太太坐在接待台後,我頓時就聯想到了地鐵上那個要縫了我的皮的老婆婆。
“確定進這裏麼?”我有點怕,弱弱地問王先生。
“不然你露營?”
我連忙搖頭。露營更可怕,大街上的鬼全都找上來了。
“兩位?”接待的老太太估計是聽腳步聽出來了,把頭抬起來問。
“是的,請問還有空房間嗎?”
“能問一下你們的年齡麼?”
問年齡做什麼?不過我們還是告訴她了。老太太一聽,立刻擺手:“不好意思啊,今天住滿了,你們再往前走十幾公裏,那兒也有住的地方。”
“十幾公裏?”我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也太遠了吧!”邋遢大漢不在,難不成還叫我們走路過去?
“我說,真的一個空房間都沒有嗎?”我問。
“101不是沒人住麼?”王先生突然說,指著牆上寫著房號的牌子,隻有牌子101下麵掛著鑰匙。
“不······這個不外租。”
“不外租?怎麼回事?”
“它······鬧鬼。”老太太說得並不肯定,更像是剛剛編出來的謊話,說得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
“那正好,我們就是專門打鬼的,把那房間租給我們吧!”我半開玩笑地說。
老太太竟然信以為真,摘下那串鑰匙給我們,甚至激動得連房費都不要了。
“你小心點,”王先生在我耳邊小聲提醒,“這個老太太,有問題。”
“有問題?哦,你是說她的眼睛是吧,她不是瞎了麼?”跟在帶路的老太太後麵,我同樣小聲地說。
“我不是說這個,是——”
“這就是你們的房間了。”老太太停住了,轉身把鑰匙插入鎖孔,說了句“晚安”還是什麼的,就離開了。
我打開房間的門,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麵而來。
“哎······”王先生忽然拉住我,做了個“噓”的手勢,“裏麵有東西。”
“東西?鬼?”我警惕道,不由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我不清楚。”
我屏住呼吸地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響,隨後我看見一個紫衣女子抱著被子出來,見我們兩個愣在門口,綻開一個笑顏:“歡迎你們入住,我是這兒的服務生。”
服務生?這麼小的客棧還有專門的服務生?
“進去了,色眯眯地盯著人家幹什麼?”王先生推了我一把。
我們沒什麼行李,累得倒頭就睡。直到半夜,我才醒來。
感覺有雙眼睛盯著我的後腦勺。
熟悉的冰冷灌滿了被窩。
看?不看?
就看一下下······我安慰自己,就隻是確認一下是人是鬼就好了。
這是種不可抗力,越是害怕,反而越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我慢慢地轉頭,果真有一雙眼睛盯著我,一眨不眨,我的心跳慢了半拍。
“我操!你盯著我幹什麼!嚇死老子了!”看見是王先生在黑暗中睜著眼盯著我,我終於鬆口氣。
“小武啊。”王先生第一次叫我叫得那麼親昵,我不禁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大半夜的幹嗎?想嚇死我啊?”
“你一定要把皇甫艾救出來。”他直直地望向我的眼睛。
我正色道:“這不用你提醒,我也會救。”
“那就交給你了。”他把身子轉過去了。
“什麼意思?”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王先生這是想要撤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