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九點多了,在惡臭的車上,我發現自己歪斜在後備箱裏,怪不得老子我今天頸椎疼得要骨折一般。
“喂!你們還有沒有點人性啊,就給我睡這個?”我跳下後備箱,舉著方才鋪在我身下的破毯子,那毯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戲了,本來的顏色早就看不見了,煙頭燒的洞一個又一個,差點我就以為是被耗子給磕了。
“你可醒了!”邋遢大漢從車上下來,手裏還拿著抹布,邊說邊用那髒髒的抹布擦手,“怎麼樣,最近的旅店還沒找到,導航壞了。”
我哼了一聲,懷疑它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導航安裝在裏頭,而且就算是裝了,我也懷疑邋遢大漢會不會完全照著指示去走。
“好,那就走唄?”我攤了攤手。
“那倆人還沒回來,等他們回來再走。”
“他們去哪兒了?”
邋遢大漢向森林入口指了指。
“我操,那森林進去可出不來啊!他們不是知道的麼?為什麼還進去?”我氣得跺腳,這可讓我怎麼辦啊。
“說是去就一個叫辛棠的。”邋遢大漢把擦完手的抹布甩手扔到車的前蓋上,說。
辛棠?我努力搜索辛棠二字,辛棠可不是在古城遇見的那位?她在這裏做什麼?
“辛棠?她怎麼了啊?”我皺皺眉,問,“她也來這兒啦?”
邋遢大漢忽然停止了動作,懷疑地望向我:“你不記得了?昨天她不是死了麼?”
“死了?喂,別和我開玩笑,告訴你,那女人可是個狠角色。”我不以為然,以為他在開玩笑。
“你又被鬼纏住了啊。”邋遢大漢拽著我,像第一次見我似的把我徹徹底底地打量一遍,說。
“什麼?”我急忙向兩邊看看,怕上次的女鬼重新從地獄裏回來,找我算賬。
“你近期的記憶有些缺失了,”邋遢大漢摘下他的佛珠手鏈,在我眼前晃了晃,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兒,我感覺一股熱流順著眉心流入,一些好像陌生又好像熟悉的片段闖入我的腦海。
辛棠······
“不行,我得去阻止他們,辛棠妖化了!”我不顧邋遢大漢的阻攔,硬要往森林裏衝。
“你等著,他們兩個也不是等閑之輩,若遇不測,定會保全自己,除掉妖怪!”
我邊跑邊轉頭衝他喊:“我就是不希望他們除掉妖怪!”
我不顧一切地向前奔,要去哪裏我自己根本也不清楚,隻知道自己必須去,像是一種使命,在引導著我去解救他們,即使我其實什麼力量也沒有。
“在這邊!”邋遢大漢跟上來了,他竟然沒有死守著他的寶貝車,這點讓我委實吃了一驚。
“多謝!”我立刻朝他的方向跑去。
果不其然,辛棠在那裏。但是她好好地站在地上,跟黃大師和王先生說著什麼。黃大師和王先生的表情都嚴肅得很。
“原來你沒事啊!”我鬆口氣,向辛棠走去。
辛棠冷淡地點頭,但她眼睛裏的黑色卻未褪去。
“馬武,她被人下咒了。”王先生吸了口冷氣,說。
“她不是早就說了嗎?她來這兒就是來解咒的。”
“不,”黃大師打斷我,“問題是,下咒的人就在我們之中。”
“下咒人在我們之中?你什麼意思?”我不明白,他是在暗示我們這邊有叛徒出現?但辛棠並不是會惹是生非的人,無端端的怎麼會有人想咒她?
“或許隻是無意識,有些力量還未開啟的人,有時會無意間就對人下咒。”王先生說。
“那麼你是在說我下了咒?”我聽到自己胸腔內翻湧的血液在奔騰,在動脈迸射出血紅。他們竟然說我給辛棠下咒?我怎麼可能會下咒?
“別激動,誰都沒說這話······隻是覺得這需要讓你知道一下。”
“下這個咒的時候,並不需要苛刻的條件,但是要讓這個咒完成——也就是讓被咒者化為妖魔,必須要施咒者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