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扇自己兩嘴巴子,為了轉移注意力,選了個這麼破的話題,直覺就要讓我嚇破了膽子。
黃大師竟然還補了一句:“難怪進來的人都死了,八成都被這東西拖到地底下弄死,連靈魂都不剩了!”
我直想罵娘,他還沒完了。
但我大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蹦不出來一個字--那玩意已經爬出一隻手,瞧方向,還是衝著我過來的。
我隻能大睜的眼睛拚命的向那坑裏指。
還是黃大師先反應過來。
“還等在這幹什麼,跑啊!”我腿都軟成麵條了,步子都邁不開,還跑!?
黃大師看著坑裏冒出個黑色西瓜殼疑似腦袋的東西,恨鐵不成鋼的衝我大喊:“馬武,快跑!你再不跑就來不及了,趁他沒出來,快點過來,走不動,就爬!”
對,對!我得動起來,要不然就真要死在這了,我可不想死!
我牙齒一合,一下咬住舌尖,疼的我渾身一哆嗦,索性我還沒嚐到血腥味,我就趁著這一哆嗦站起來了。撒開步子就衝著黃大師他們那邊跑過去,黃大師看我動了,轉身就跑,他身邊的王先生反應也不慢,性命攸關的檔口,三兩下就衝到了黃大師前麵!
邊跑邊喊:“黃大師,你這回可注意點,別踩什麼不該踩得!”
黃大師大張著嘴蹭蹭往前竄,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我奮力狂奔,落在最後一個讓我絲毫沒有安全感,恐懼無限增大,在廢舊器械雜亂堆放的後操場,我們就像世界上最刻苦訓練的人。欄杆,鑽過去。高地,爬過去。鐵絲網,踹!
等我們衝出去很遠,我覺得自己腿都要斷了。我們已經跑到後操場延伸的小山那邊。
我犯賤的往後看了一眼。一瞬間瞳孔緊縮,我相信我臉一定比紙還白。
草,老子身後那玩意,不是用兩條腿和人一樣奔跑的,確切的說,他隻有一條腳,是像彈簧一樣蹦的!
那一條腳上,支撐著一個雪人一樣的身體,隻不過他不是白色,而是濃重的黑色,隱約帶著屍斑一樣的灰色斑點。最恐怖的是黑色的腦袋上那張球一樣的臉。如果那能叫做臉的話--它又一隻占了一半臉的眼睛,沒錯,隻有一隻眼睛,而且是沒有眼球的眼睛。而那張眼睛下麵,是一張沒有嘴唇卻長滿獠牙,滴答著黑色涎水的血盆大口。
如果我不是正在奔跑的話,我一定將肚子裏所有的東西統統吐出來,包括我的膽汁兒!
“這他媽怎麼長的這麼難看!”沒想到犯賤的不止我一個,跑在最前麵的王先生也回了頭,然後就說出了十分中肯的評價。
如果不是正在拚命,我一定會握著他的手告訴他,英雄所見略同!
但下一刻,我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操場連接小山的最後一根欄杆,一腳絆了過去,我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前一撲。剛才還在狂奔的那點心力一下摔成一地玻璃碴子。
我站不起來了,我向前爬了幾步--我,我不想死。
我奮力張大嘴,想叫黃大師救我一命,太緊張,隻能發出啊啊的大叫聲。
黃大師他們狂奔的身影一點都沒停下。
我大腦都空白了,所有的情緒都變成恐懼,無限的恐懼。
我緩緩回頭,那個猙獰的東西,就站在我腳邊,沒有眼珠的白色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我。那一刻,我詭異的感覺道它在肆意的笑,就好像,我是他到手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