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高,卻斬釘截鐵,在艙房裏回響著,更顯得沉重無比。
流雲便有些不自在了,插不上話,但看著這三人一臉的堅毅,原本輕鬆的心情,突然一陣莫名的難過。
以死請罪麼?
這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一瞬之間,一個決心也下了,那是他來前,根本未曾想到過的。
\\\"金光!\\\"他驀地叫道,\\\"我也有話說雖無傳承,我畢竟代理過宗主之位二十年。所以金光,就算你回來主持,我也仍要留在總壇,我我要知道你做的事,免得你獨斷專行,害了自己,也害了他們四人\\\"
\\\"流雲!\\\"
他話音未落,跪在一邊的青龍,卻突然振威一喝,這玄心四將的首席,到了此時,終是顯出了幾分首席的威儀。
\\\"流雲你自然不能離開。至於宗主,他若獨斷專行,是害了他還是害了我們,那也並不是重點。重要的是重要的是玄心四將,不會象當年一樣猶豫不絕,用來黜廢他的手段,也決不會隻是口中的虛言恐嚇!還有,宗主\\\"
頓了一頓,青龍看向金光,另幾句強硬之極的說話,便一字字直接喝了出來,\\\"四將不瞞你,那手段,是司馬三娘為保全燕前輩所作的努力。她對丈夫的關愛之心,四將對宗門的愛護之意,都是這手段切實可行的最有力保證!宗主,四將言盡於此,日後也再不會提。隻望你能銘記於心,不要讓歷代祖師再一次失望!\\\"
仍是端坐。
自三將與流雲進來,金光連坐姿,都沒有改變半分。隻是青龍這一句話說出後,他眉心一跳,幾分驚訝和釋然一現即隱。
當仁不讓,李次青之言,連流雲也聽出了其中意味,他又豈會不知。幽鬼之事再拖延不得,流雲見他提筆之刻,已是他立定決心之時。
兩份奏章已成稿,三將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要解決二十年前的舊患,挽回玄心正宗聲名,這宗主之位,金光已決計,當仁不讓。
隻是——
司馬三娘!
如此也好,否則若以現任宗主身份,傳鏡長老特權,強行壓服四將,眼下之事雖可緩解,日後處置宗門事務,必是處處掣肘。如今這四將,固然有四將的打算,但他所需目的既已達到,四將說的手段是什麼,他已全沒有興趣知道。
就算有什麼手段,也無外乎對於他個人而來,那卻更有何懼——
司馬三娘,不論你的舉動屬何,卻是助了本座一臂之力呢!
金光垂目,諸般想法一閃而過,很快便靜了心神。目光向三將一掃,他左手袍袖一振,已拿起案上兩份擬好了的帛卷。
\\\"說完了?\\\"他問。
三將點頭,略有些詫然。
\\\"那麼,便來辦正事罷!諸葛流雲。\\\"
喝了流雲一聲,金光卻不看他,手一翻,一份帛卷平平飛過,流雲一愕之下,不由自主地伸手接過。
展開才看一眼,他已險些跳了起來,叫道:\\\"什什麼?不是,我請辭國師是肯定的,可是,這麼個請辭法金光,你你這般請辭,豈不是,有意拉這些人一同落入這一趟渾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