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小乞丐還會亂認師傅了。”一旁的小二滿臉不屑,提醒著薑小白,“這位客官,這個小乞丐可是個混賬啊,為了混吃混喝經常隨便亂拉親戚關係。”
“王維信?”薑小白似乎是對這名字有一丁點的印象,可卻想不起來。
“六塞山,下迷藥的店小二。”瘦弱的小青年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的臉,“我還有個哥哥,叫王維安,六塞山上的土匪。”
薑小白恍然大悟,這人正是自己與殷清妍離開陵城後在六塞山下碰到的那兩個打劫之人。
當時也說不清對兩人是什麼惡感,隻是覺得此生或許一麵之緣罷了,卻不想又在此間相見。店小二一看兩人似乎真的認識,頓時笑臉相迎。
薑小白隻覺得這個叫王維信的此時的境遇跟當年在稟州行乞的自己有些類似,難免會有一些舊時的思緒上頭,於是便帶著王維信去了這處客棧吃了一頓飽餐。
為了不讓人將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殷清妍也隻能暫時壓下心中的不快。
“你怎麼不呆在六塞山了,何苦要來這遙遠的村中行乞。”席間,薑小白忍不住問。
“我哥死了。”吃就一半的王維信禁不住口吐苦水,“那日之後,有一群無處落腳的亡命之徒來到我那茶店,為了當山大王殺了我哥那幫弟兄,我哥也為了保護我死了。”
握著饅頭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王維信紅了眼眶:“所以,我一定要拜師學藝,將來給我哥報仇。”
“可我也就隻見過你那麼一個大俠,所以我隻能順著去終南的這條路找你們。”
薑小白有些動容,他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有一個人這樣不顧一切的去找自己,哪怕這個人隻是有過一麵之緣的小乞丐,不,應該是一個小土匪,心中泛過一股複雜的情緒。
“所以師傅,您能收我為徒麼?”
望著王維信那雙似乎別樣真摯的臉頰,薑小白一陣恍惚,這一雙真誠的眼神,像極了當年在稟州城中行乞時的眼神。
“我不能收你為徒,因為本身我自己的武道境界就是半吊子,況且我還有內傷在身自顧不暇,真收不了你。”
王維信仍舊不肯放棄,直接跪倒在地,薑小白一陣犯難,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人像他曾經跪在殷笠的麵前那樣,叫他一聲師傅。
客棧內許多的食客忍不住向這邊投來目光,在眾目睽睽之下,殷清妍小聲叮囑:“時辰不早了,我們該上路了。”
薑小白點點頭,起身與殷清妍離去,嘴裏隻說了一句:“我真不能收你當徒弟。”
餘留下一人的王維信來不及再多吃一口桌上的菜,隻記起自己立誌要成為高手的理想,起身追隨薑小白與殷清妍的身後而去。
至此,徒留下一位瞪著眼犯難,還有些心慌的小二,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