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笑著起身,頻頻點頭:“遵命,我未來的夫人!”說完躍出窗戶,一跳而出。
漪依手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目光望向窗外已經消失了的身影。就算我現在還在煙花之地,但是隻要曉得有一個人在附近,我的心裏就安實一些了。
晚上睡得晚,早上被雪英一把推醒。睜開眼時,首先看到的是一張燦爛的笑臉。漪依揉了揉眼睛:“雪英姐姐,現在什麼時辰了!”
雪英撇撇嘴,眼珠子往後轉了幾圈,漪依目光往後麵望去,竟看到紅姑和綠姑並排坐著,看那樣子,應該等了她好一會兒了。
綠姑眼神淡淡地看著她,她匆匆收回眼,目光迎上紅姑的目光,紅姑瞟了她的小腹一眼:“你身體不舒服,多休息一會兒也不礙事。昨晚的事情我也聽說了,趙醉鬼碰了你,我已經放狗將他咬死了!”
“什麼?他沒有碰我!”漪依抬起眼來,眼中竟是驚恐。
紅姑纖細如蔥的手指輕輕夾了夾絹子,淡道:“可是我卻聽雪英說他碰了你,反正不管碰沒碰,他就是犯了我花雨樓的規矩,人照樣要死!”
漪依看著她臉上的波瀾不驚,無奈的垂頭。紅姑她這是在殺雞儆猴,看來這個花雨樓並不安全。
綠姑輕咳了一聲:“這幾日你在這裏好生休息,過幾日我和紅姑會有新的安排。”
漪依迎上她的眼光,發現她的眼光雖然比紅姑柔和,但也多了一份仇恨。她縮回眼,點了點頭。
兩個紅綠影子嫵媚的不見。
漪依好奇地看著紅姑的身影,綠姑說過她會過來查看一番,她今天來了,難道就這麼看一眼就走了嗎?
她一臉疑惑地環顧了四周,猛地反應過來,綠姑說這一切她都會布置妥當,看來是真的。床上是殷紅的血,而且她此時的臉色也是蒼白的。
雪英也看到了床上的血,卻沒有多問什麼,隻是笑嬉嬉地去拉她:“白天沒有生意,我帶你到園子裏走走。我們這裏是西園,裏麵住的都是賣身的女子,而東園是一些歌舞姬和琴姬,她們彈的曲子跳的舞都很好看。”
“不了雪英姐。”紅姑前一秒剛說讓她好好休息,如果下一秒就跑出去逛園子的話,隻怕會被人懷疑。“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我想先休息一下!”
雪英頓了頓,握著她胳膊的手鬆了鬆:“你放心好了,這西園是下等妓女的地方,紅姑不會知道的。”
漪依怔怔地看著她,原本以為她燦爛的笑臉下是不諳世事的單純,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漪依點了點頭,笑著說:“我到外麵坐一會兒。”
“好呢!”雪英拉著漪依到外麵的小園子坐了一會兒。雪英是一個好動的人,漪依也是一個好動的人,若不是因為現在她要裝出憔悴虛弱的樣子,她也和雪英一塊兒玩耍起來了。
“這是什麼花?”漪依坐在秋千上,眼睛卻瞟著一朵奇大無比的黃色花。
雪英笑著說:“這朵花叫做蠻夷之花,這種花能夠吸引陽光,而且花子可以吃。我們園子裏很多這種花。”
蠻夷之花,難道這園子裏有人是蠻國的?
可是如果有蠻國人,她們又怎麼會明目張膽的種植這些花。
目光淡淡一掃,瞟到了牆角處的水心。漪依一驚,見她目光一直盯著自己,連忙起身,七繞八繞跟著水心到了一顆古樹底下。水心的臉依舊被長長的額發蓋住,漪依頓了頓,目光望著她的手。
昨日手被割傷了,她應該為了避疑,所以才沒有包紮傷口吧!
“你的手……”
“姑娘若聰明的話,就應該將昨日的事情忘得幹幹淨淨。”水心低著臉。
漪依點了點頭:“我並沒有記起,何來忘記。你放心好了。”
水心沉吟了一瞬,轉身要走,忽想起什麼,停了下來,扭頭看著她。“我若是你,我會燒個小紙人。”
“什麼小紙人?”漪依不解地問。
“你那麼愛惜你的孩子,紅姑都是看在眼裏的。現在你孩子突然不見了,你若是太平靜,隻怕紅姑遲早會起疑。燒小紙人是紀念亡靈的傳統方法,姑娘你應該聽過。”
漪依頓了頓,紙人上麵都有名字的。“園子裏經常有姑娘打胎。她們打胎以後都是用桐音這個名字,據說紅姑很喜歡這個名字,所以大家就一直套用這個名字。”
桐音?像個小女孩的名字。漪依笑著說:“多謝水心妹妹。”
水心淺淺一笑,微垂著頭往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