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見到夫人對那人的曖昧無所拒絕的情況,霧月會有這樣的想法是極正常的事情。
漪依緩身起來:“將軍現在在哪裏?”
“據說信雪郡主病了,將軍一大早便去王爺府了。”霧月提及餘信雪時,臉色很不好看。
漪依哦了一聲,一如聽到外麵的小花小草病了般平靜。簡單收拾了一下,付叔輕輕敲了門,低聲說:“夫人,信雪郡主病了,現在身體剛有好轉,但是現在食不知味,餘王爺聽說夫人你有一手的好廚藝,所以特意請夫人到王爺府上住幾天。而且……”付叔頓了一下,這才小聲的說:“而且他們一直認為夫人您是將軍的……將軍的……侍妾。”
無名無分的侍妾,漪依手上的動作猛地一滯,怔怔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霧月也是一臉的哀歎。
都知道餘信雪是王府的掌上明珠,漪依若出言拒絕,肯定會得罪了餘王爺。再說去王府上住幾天,又不是幾年,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霧月原本執意跟著去,不過按王府的意思,府上丫頭很多。他們的意思很明確,霧月這種閑人就可以不用去了。
王府不同於將軍府,雖說於將軍府,卻比將軍府少了一絲人情味。
若單把付灝儀和餘王爺比較的話,她會覺得餘王爺更溫和一些,但是……感覺……感覺不一樣。即使餘王爺生得風流倜儻,即使他說話時一直在溫和的笑,但是她總覺得四周在刺,在凜冽的刺著她。
餘信雪的病來得快去得很快,現在唯一不舒服的地方就是不喜歡吃東西。這可愁死了王府上的人,平日裏信雪郡主就很嬌氣,這個不吃那個不吃,現在大病了一場,更是嬌貴得不得了。
漪依端菜進去時,正好看好付灝儀坐在床頭,而餘信雪滿臉憔悴的斜身躺在他的懷裏,他輕輕拍著她的肩,溫柔得令她以為自己眼睛看錯了。
“徐姑娘,怎麼杵在這裏,進去啊?”仇叔輕打開了門,一副見慣不怪的表情。看來付灝儀和餘信雪一直這麼親密,難怪底下的人看到他們親密的模樣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聽到了他們的聲音,付灝儀隻是淡淡的抬了眼,眼中竟一絲內疚之情都沒有。
漪依心裏一涼,低著頭將飯菜端了進去。餘信雪眼未抬,隻用鼻息音輕輕地說:“灝儀,你喂我!”
付灝儀目光微抬,匆匆在漪依臉上瞥過,見她臉上渾無異樣的神色,也微閉了眼,低聲道:“遞過來!”
漪依是付灝儀的‘侍妾’,而侍妾這種本沒有身份,所以她跟府上的丫頭一樣。
眼前的付灝儀,是一個陌生的付灝儀,她從未見過的溫柔竟然那麼的刺眼,那麼的錐骨。
她不知道自己在傷心什麼,別人的親昵,也不過是別人的愛恨糾紛,她不過是他從未承認過的女人,也許在娶她之前,付灝儀內心認定的女人隻有餘信雪一個。
邁步,每邁出一步,都舉步維艱。
在她關上門離去的瞬間,付灝儀抬眼,眼底裏湧出了一閃即逝的悲傷。
“徐姑娘,今天晚上打算為信雪郡主準備什麼?”王爺的老奴仇叔見漪依坐在凳子上曬太陽,以為她已經想好了今晚的菜。
漪依無奈的說:“我還不太清楚郡主的飲食習慣,不知道信雪郡主她喜歡吃什麼東西?”
仇叔將郡主喜歡吃的東西大致說了一遍,兩個人正議論時,忽聽外麵的人輕報:“付將軍。”
“徐姑娘人呢?”
“在後院!”
漪依連忙起身要躲,付灝儀卻早已經看到了她,冷聲說:“你打算躲到哪裏去?”
仇叔看到情況不對,知道付將軍平日的脾氣素來極不好,這個惹不起的冷麵將軍,他還是離他越遠越好。
漪依背著身,不想讓他看到自己不好看的臉色:“你在發什麼脾氣?你不是說隻要能保護好你的孩子,讓你做什麼你都願意嗎?怎麼,現在讓你來照顧一下郡主,你就這麼不高興了?”
漪依拍了拍手,故作輕鬆:“我哪有不高興?將軍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不高興了?我可一點都沒有不高興的樣子,我現在很高興,說實話,王府比將軍府好多了,我至少不用擔心你會突然衝過來殺掉我肚子裏的孩子,我在這裏隻需要討好我上麵的主子,隻需要讓郡主吃得開心,這樣就可以了。”
在那一刻,她確定自己是恨付灝儀的,不然為什麼她話裏的酸意那麼的濃烈,但是為什麼會恨他,她真的不知道。